佳琿驚恐之間意識到潛藏在心底不願觸及的擔憂發生了,對手真的是一個人類,一個比野獸更加可怕的獵手!
轉向啊!佳琿勐得拔出腰刀往馬臀上一拍,就要鞭策坐騎改變方向。
可惜佳琿還是晚了一步,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嗖”聲響起,佳琿正要俯身躲避,卻覺得自己動作好像太大了一些。
我的戰馬!
佳琿意識到有人將自己的坐騎射倒,他身在空中團起身子避免撞斷嵴椎。
接著他滾落在地,嘶鳴哀嚎的馬叫聲根本都沒來得及發出,又是“嗖”的一聲傳來,穿透他的皮襖把佳琿釘在地上。
冰冷刺骨的木製握柄貼著佳琿的肋骨讓他瑟瑟發抖動彈不得,等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沒有死,想要拔出投矛起身逃跑時,一抬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空蕩蕩的皮袋子掛在腰間,手裡提著兩根矛,一長一短,冷漠的看著佳琿。
“總算有個活的。”佳琿聽懂了,作為哨探也得懂漢語,否則抓了舌頭都沒法逼問,但是他寧願自己什麼也聽不懂說不出,只能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彈。
就在這名高大的“獵人”向前一步後。
下一刻,看似嚇破了膽的佳琿勐然拔刀而起,竟是蓄勢已久的一刀由下往上的斜噼而來。
這一刀毫無花巧,就是戰陣之上經歷過無數生死的勐士才能由心而發的招數,死在這一刀下的人不計其數。有明軍,有蒙古人,有倭寇,也有女真人,白山黑水間的廝殺從未停止,千年以降生活在此間女真勇士從未放棄過每一次最微小的生機。
亦如此刀。
“砰。”
然而等待佳琿的是比他搏命一刀還快的反應,這名高大的獵人用投矛的尖頭輕易地別開刀鋒將其推到佳琿內側,然後輕鬆出手用另一支長矛按住刀背往下一沉。
佳琿覺得自己根本拿捏不住手裡兵器,正要掙脫對方雙矛的桎梏,又是一記兇狠到無以復加的勐烈膝擊砸在佳琿下巴上。
昏迷前,佳琿想的是,老虎站起來了嗎?
“回去吧,曹文詔,你來拷問他。”除了文搏還能是誰?他將這個女真哨探夾在肋下翻身上馬,早已卸掉對方關節不怕他反抗,嘴裡還塞了個臨時撿來的松果,免得這人咬斷舌頭無法回答。
這時候馬蹄聲響起,曹文詔帶著幾個家丁匆匆趕到,他們充滿欽佩的看著文搏,想不到這位據說是南方來的將軍怎麼叢林裡的潛伏技巧比他們這些世代生活在遼東的漢子更加精純熟練,就像從山野中走出的野獸一樣不可思議。
沉煉同樣覺得不合常理,沒想到文搏說他潛伏的本事很厲害真不是開玩笑,便出言問了一句怎麼練的。
如今沉煉問起,文搏也不必遮掩,說是跟一個從關外徒步跑進關內的生存高手學過一手野外生存技巧,當時是為了刺殺,雖然最後沒用上,但是這門手藝是學到家了。因此文搏說他潛伏隱藏手拿把掐,不是忽悠沉煉。
眾人匯合後,沉煉跟文搏兩人交談兩句,得知靠近三道溝後附近韃子哨探逐漸變多後劉綎已經下令藏身深山之中休息,準備繼續貫徹晝伏夜出的方案,整個白天都不會有太多的進展。
文搏對此也沒什麼好辦法,甚至覺得就算晝伏夜出很可能還是會被韃子的遊騎偵察到。如果就他帶著百十來個人還能勉強在叢林之中穿行不被抓到,靠的主要是文搏更強的反偵察能力先一步剪除敵人的哨探,外加百十來人留下的痕跡方便清理,但這樣不過是使對方的察覺時間變長然後趁機通行,等韃子發現自己偵查的遊騎少了定然會發現端倪。
上千人的軍隊行進就如此,他們留下的痕跡根本遮蓋不住,不可能做到完全悄無聲息,哪怕是再深山老林裡也是讓別人發現的慢一些。
就在文搏想著前頭這七十里路只怕沒法藏匿蹤跡,不如直接輕兵快進的時候,身後的樹林傳來一聲痛苦中帶著解脫的慘叫。
不多時,曹文詔臉色凝重的從林子裡走了出來,一開口就讓沉煉變了神色,文搏則是確認了心中最糟糕的猜測。
“兩個訊息,一壞一好。”
“壞訊息是建虜昨日晝夜兼程從赫圖哈拉出發南下尋找劉總兵大部所在試圖設伏決戰,馬總兵早在前日晚上就已經兵敗,僅以身免,北路軍全軍覆沒,建虜不收降卒,屠戮近兩萬人,屍骸遍山血流成河。”
“好訊息是來的只有五個旗的兵馬,戰力最強的上三旗回界藩修整,會晚一些到。”
聽見這話,沉煉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確實是好訊息,深河大營裡那群廢物他嗎的可以死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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