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昭差點氣個半死,我怎麼就賊眉鼠眼了,可這會兒也顧不著澄清自己濃眉大眼的事實,立刻掏出腰牌印信奉上。
“劉總兵明鑑!我等真是杜總兵麾下,我乃守備千戶陸文昭!正是有要事稟報,之前已護送監軍郭真郭公公前來,可為我等作證!”
沉煉同樣趕上,拿出錦衣衛特有的印章腰牌,加上一直被他留著的捲刃繡春刀,一看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錦衣衛。
這話一說,劉綎這邊確實有些驚疑不定了。
說來不巧,文搏他們一行人能在這裡遇見劉綎本來就有些問題,因為劉綎此時並沒有跟隨大軍前進,而是獨自率領前鋒輕裝穿過密林山崖到了深河附近洗掠村莊。
結果遇著了後金小股部隊前來騷擾牽制,劉綎大喜之下率兵追殺,他帶著的全是親信家丁,小規模戰鬥並不遜色於後金,輕鬆擊敗對手之後遇上文搏他們的遊騎,這才雙方相遇。
所以劉綎真不知道郭真來尋他這一路通報軍情之事,但是以劉綎對杜松的瞭解,杜松縱橫九邊數十年,殺得關外韃虜畏懼的稱他為“杜太師”,怎麼可能一戰就潰還讓人殺了?
如今陸文昭信誓旦旦外加身份驗證無誤,劉綎信了一些,依舊沉聲問道:“此事重大,我無法聽你一面之詞便做出決斷,若你們真不是建虜假扮,那不妨跟我回大營一遭,見著郭公公,咱們再分說。”
這話說得客氣,實際上的意思是到了大營裡就算文搏他們是韃子偽裝也翻不起浪花。
至於郭真,現在找沒找到劉綎所部都不一定,至少劉綎本人是沒見過。因為路上有後金小股兵力,郭真當時就帶著幾個人出發,找不到東路軍大部或者被殺了都有可能。
文搏當然毫無懼色,立刻就要回頭領人跟上劉綎。
劉綎見著危機解除,此時也有了幾分從容,終於問出心中疑問,“這位壯士不知身居何職?”
一聽劉綎詢問文搏身份,陸文昭和沉煉同時緊張了起來,暗自慶幸來到這邊的都是可信的親兵,大部分被矇在鼓裡的明軍士卒還在山崗上張望。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決定還是陸文昭出面解釋比較合理,免得劉綎懷疑沉煉一個錦衣衛怎麼跟文搏扯上關係。
“回劉總兵的話,這位是我家將頭領,姓文,單名一個搏字,我當年是戚總兵麾下出身,他是俞家軍裡出來的。”
三兩句話說明了來歷,劉綎的疑惑卻沒完全消去,按理說如果是俞家軍出來的,剃個光頭不足為奇,指不定人家以前是當和尚的呢。
然而此人還是沒解釋他腰間那把寧遠伯李成梁當年的佩劍是怎麼回事,這可是韃酋的東西。
只是心中疑惑暫且按下,劉綎看著粗豪其實心思不少,否則也不會混到如今這等高位。
劉綎便安慰自己,他是怕戳穿了文搏身份,到時候一通暴起他們這邊人數少擋不住,絕不是看了文搏那等勇勐無敵的身手才退縮的。
表現在外面,就是家丁們覺得劉總兵好像鬆了口氣,略有些頹靡之色。
一行人再無多話,劉綎強打起精神,格外熱情地拉著陸文昭不讓走。文搏無所謂,他知道這是劉綎不放心他們身份,留下陸文昭這位“主將”當做人質一樣。
沉煉此時也裝作木頭人,跟在劉綎身邊默不作聲,他這錦衣衛身份很是關鍵,雖然官職很小,但是代表的皇權,能讓劉綎這方人馬安心許多。
看透了幾人暗藏在水面下的彎彎繞繞,文搏感到心中好笑,暗自搖頭,感慨明軍如今狀況劉總兵其實心裡明白,哪怕算上家丁,野戰還是難打,面對硬茬子自己先怯了三分。
其中原因不全是明軍戰鬥力退化嚴重,也跟劉綎這一路不是他熟悉計程車兵有關,據說劉綎出發時就跟朝鮮主帥抱怨楊鎬想害死他,但是世受國恩只得盡力而為。
想著這些事,也沒耽誤文搏打馬回去率領士兵開拔,就要跟著劉綎回東路軍大營,聽說朝鮮人沒了補給這兩天根本沒法行動,正趴窩呢。
文搏跟曹文詔帶了士卒下了山崗,就聽見劉綎跟陸文昭並馬而行,兩人說話聲音很低,然而瞞不過文搏。
劉綎撫須腆肚看似威武,說的話差點讓文搏都維持不住表情。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被脅迫了,如果是,你就眨眨眼,咱們找個機會把他們幹了!那光頭和尚是哪位大貝勒或者蒙古臺吉?我可是將門出身,讀過書的,所謂床頭捉刀之言歷歷在目,我看他分明就比你像個梟雄!”
這話怎麼……如此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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