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安藤覺得反正事情已經敗壞到如此局面,走上前去,扶住鈴木侍從長的肩膀,一刀刺中了他的胸膛。
鈴木侍從長劇烈的掙扎了片刻,然後不甘的倒在地上,血流與安藤同伴的鮮血交織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望著這位東洋軍人裡少有的理智派就此死去,文搏什麼感受都沒有,畢竟人家手裡也沒少沾華夏人的血,文搏沒親自動手就不錯了。
“走吧。”磯部見文搏一言不發,心知局勢很快就會進入自己的掌握,文搏此時也懶得顧及他們幾個東洋人想法,提起天皇在雨水中泡得發涼的屍體,從邊上屍體上扯下衣服包裹著天皇,扛在肩上。
陳識早就自覺地靠在安藤肩頭任由他扶著,他一直保持著沉默,在整個過程中只殺掉了天皇的侍從,可安藤和磯部早已將他視作文搏一邊的人,自然不會忘了帶上他。
幾人一同走到前門,沒花多少工夫。
前門計程車兵們還遵守著青年軍官們的命令,牢牢地看守者前門不讓任何人透過,一些倉促間從御所裡出來想要逃離的侍衛、侍女都被看押在一旁,沒有軍官們的吩咐,士兵果然沒放任何一個人透過。
見著安藤等人離開,回來時卻少了大半,士兵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好在安藤及時出面控制住情況,也不提後門究竟發生了何事,率隊離開了皇居,帶領一眾惴惴不安計程車兵,步戰車開路,直往陸軍省賓士而去。
這時候,陳識才略微放鬆一些,想找機會跟文搏交談,可文搏故意避開陳識,兩人一路上竟沒有機會私下裡說話。
東京的混亂愈發劇烈,各處都有煙火在雨幕中升騰,不知這一晚過去又有多少人無辜喪命,安藤想到此處心中更加難過。
磯部則是盤算著是否現在趁機控制住“施特羅海姆”,畢竟身處軍中,再好的身手也無用武之地,最終理智還是壓過了磯部的衝動,心想既然對方願意自首,就沒必要逼得太過。
這樣一行人很快到達陸軍省,就在他們下車時,文搏卻拉住陳識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過去。
陳識心中一愣,浮現不好的想法,若不是他身上傷勢拖累,以文搏的身手輕易就能翻山越嶺消失不見。
到了東京之後,陳識可是親眼見過文搏那比肩野獸般的野外生存能力,絕不至於束手就擒。
因此陳識決心犧牲自己為文搏換取生機。
怎料文搏比他動作更快,不等陳識說話,先面帶猶豫對著磯部說道:“磯部君,我這位朋友好心帶我回東洋考察,不料釀成此禍事,你們能夠自保無虞,他只怕會因為我而遭難,不知能否為他安排去路。”
一聽這話,安藤尚未表示什麼,磯部卻欣喜若狂,這話意味著文搏真在安排後事,不是誆騙他們。而且磯部考慮到陳識確實沒做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立刻點頭答應,分派士兵要將陳識送離此處。
“文……施特羅海姆先生,是我把你帶回來,怎能坐視你去赴死呢?我絕不答應!”陳識情急之下差點露餡,連忙改口暗示文搏當時的承諾,怎麼你把我們帶回去了,自己不回去嗎?
文搏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滿是不可更改的堅定意志,輕輕錘了錘陳識胸口,說道:“看到我那學生,記得別忘了我教他的東西,他知道的。對了,到該說再見的時候了,珍重啊。”
陳識面色一狠,衛生胡都擋不住臉上殺意,文搏知道陳識這是要把自己豁出去避免成為拖累,早已不耐煩的文搏怎麼會給陳識折騰的機會?出手一拳狠狠砸在陳識下巴上,這下不論多高的功夫都撐不住了,陳識本就疲憊受傷,下巴遭受重擊雙腿一軟就要倒地,還是旁邊計程車兵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昏迷過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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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諸君了,幫我把加藤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文搏揮揮手,示意帶走陳識,其實他知道自己現在真要跑是能帶著陳識一起逃生。然而文搏的目標還沒有完全達成,至今仍有許多對東洋前途有重大影響力的人物就在陸軍省和首相府邸、國會等處,他決心盡其所能,除掉其中至少一處。
文搏的表現,讓磯部中尉更安心了,馬上安排士兵把昏迷的陳識送到先前居住的旅館,然後轉頭看向文搏。
“我不會食言,磯部君大可放心。”文搏拍拍他的肩膀,又替磯部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轉身看向後方的軍部,
此時陸軍省已經被“兵諫”計程車兵牢牢圍住,電話線被剪斷,外頭路口布置了臨時營壘,步戰車在沙袋的掩護下只露出炮管指向前方,任誰都出不來。
“走吧,別讓磯部君久等。”說完,文搏就扛起放在一旁的天皇遺骸,邁步走向陸軍省大門。
“魯多爾君!請等一下,讓我替您通報!”磯部此時由衷的佩服文搏,覺得這人要是東洋人,定然是頂天立地的豪傑,生在亂世,只怕那些名將也會為文搏的勇氣與為人折服。
可惜為了磯部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坐視文搏自首了——磯部這樣想著,大踏步走進了陸軍省,去替文搏提前溝通高官。
至少,要允許施特羅海姆先生切腹,就有我來為他介錯吧。
磯部中尉如此作想。
陸軍省裡,川島部長和真崎少將與一干高官們在大廳裡焦急的等待。外頭早已停止槍響,但電話打不通,不允許離開也不準人進來,裡頭的高官們都生怕外頭亂兵闖進來將他們一舉殺死,更怕出去之後被告知再無權力。
死亡或者沒有權力,在座之人更怕的還是後者。
直到他們的救星來了,兩名身上制服破損嚴重,多處沾染血跡的年輕軍官睥睨著走進大廳,官僚們頓時一驚,立刻肅然。
“真崎師團長,麻煩您出來一趟。”磯部中尉朝著躲在人群后頭的真崎少將說道,嚇得這個老頭身子一抖差點尿了出來,心裡悔恨之前幹什麼跟川島喝那麼多久,全然沒有之前指點江山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