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軍官們匆忙趕到,沒想到看見了天皇慘死人手的一幕。
他們苦心孤詣策劃了這一起“兵諫”,歷經千難萬險,途中還有數名同伴身死、重傷,怎麼都想不到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居然來了這麼一齣戲碼。
“陛下!”香田幾乎是滑跪著衝向天皇尚在抽搐的身軀,努力扶起天皇的臉龐想幫他糾正臉上的“錯誤”。
可碎裂的骨頭和腦漿混成一團,天皇在他懷中顫抖了幾下便徹底放鬆,一股惡臭從他身下傳來,死亡,讓這位至尊也控制不住排洩了。
香田少尉臉上本能的帶著嫌惡,又不敢直接拋下天皇的身體,他腦子一片空白,抬起頭看著正正經經向鈴木侍從長問候的文搏,很想問他一句,你是不是殺錯人了?
不行,這樣的措辭太軟弱了!香田正想糾正自己的語法,後頭趕來的中橋少尉已經按捺不住怒火,朝著文搏咆孝到:“蠢貨!這個才是天皇陛下!那是國賊鈴木!”
而磯部和安藤兩人呆立當場,很久很久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到天皇屍身前,略一觀察,就能確認出這是真的天皇。
“這,這是替身吧?鈴木大將……告訴我,這是影武者對嗎?”安藤和鈴木侍從長關係其實不錯,要殺他也只是為了心中的堅持與信念。當天皇死在他面前,這個一直表現得極為堅忍的文雅男子也失措了,抓住鈴木勐烈地搖晃,想要從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
鈴木此時心臟劇痛無比,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在大半夜又是躲藏又是奔逃,已經耗費了他太多力氣,此時不過強撐著沒有倒下。
但是不愧是歷史上能主持無條件投降的股肱之臣,即使在此刻還能保持清醒,他嘆息一聲,鄭重的答道:“諸君,這就是陛下,天皇已經薨了。”
文搏這才後知後覺一般大叫了一聲,唸了一段自己都聽不懂的德語,然後倒退幾步,浮誇的指向地上那具惡臭的屍體。
“什,什麼?那你是誰?你為何如此威嚴!?而天皇陛下怎麼會長得如此猥瑣,如此……”
“夠了!你殺死了天皇,還要羞辱他嗎?爾等犯上作亂之賊,也不要假惺惺了!給我把肋差也好,刺刀也行,我要在這裡為天皇陛下殉葬!”鈴木侍從長年邁的軀體爆發出可怕的力量,一把推開安藤,跪坐在地上,將天皇的身軀擺好,絲毫不顧及血腥與髒亂。
“喂!現在……現在怎麼辦!陛下,陛下為什麼會死啊!都怪你!歐米鬼畜果然不可信!大家快動手抓住他,為陛下報仇!”香田少尉已經慌了神智,爬起來就要赤手空拳跟文搏拼命。
文搏眼神一冷,手就要往後摸去拔出腰間匕首,這裡人有些多了,文搏想著該從誰先下手。
實際上文搏一直裝著演戲就是因為四五名軍官剛剛還未靠攏,那時候動手他沒把握全殲,但凡有一個逃跑或者喊出聲引起前門士兵注意,就會功虧一簣。
畢竟陳識身上有傷,一旦沒能全部殺死這些軍官,要是逃跑的話劇烈運動估計傷勢惡化就很危險了。
“香田!住手!是我失算了,不該讓施特羅海姆先生殺了鈴木,忘記了他根本不認識天皇陛下……”不料磯部居然開口為文搏解釋,這大大出乎文搏預料,其他軍官們更是憤怒。
安藤一把抓住磯部的領口,向來斯文的他都顧不上口水濺到磯部臉上,“磯部朝一!你是不是瘋了!這傢伙殺死了陛下,東洋,要完蛋了!”
磯部默默的等待安藤吼完,然後擦掉臉上的唾沫,這才緩緩說道:“就是因為陛下已經死了,所以咱們就得考慮自己了,現人神沒有展露出他的神蹟,那他就不是神靈。”
安藤聽見這話很快冷靜下來,他跟磯部是行動的帶頭人,兩人的想法不一,磯部是為了自己,安藤則是為了同伴與下屬,現在天皇陛下人死不能復生,必須給自己找出路了。
他們兩人的沉默讓香田為首的軍官們難以接受,敢於起兵的大多還是帶著對天皇的愚忠,此時天皇死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如何能冷靜下里。
“沒錯沒錯,我也永遠支援天皇陛下,誰是天皇我支援誰。”恰在此刻,文搏火上澆油,這話一出,徹底激怒了香田少尉為首的軍官們。
“你這傢伙!歐米鬼畜果真不可信!我錯看你了,現在我要糾正我的錯誤!”香田怒吼一聲,撿起掉落在地的刺刀,不管不顧的朝著文搏撲來。
隨著香田的動作,剩餘的軍官們或是茫然失措,或是帶著為天皇盡忠的決意,分成兩派,一邊不動,一邊張牙舞爪要跟文搏分個生死。
“嗤。”水袋扎破的響聲接連響起,就文搏身後的陳識都為之一愣。
緩緩倒下的身軀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那個握著刺刀的男人。
“為……為什麼……”香田試圖捂住背後的傷口,可鮮血還是不住的往外流。
“香田,對不起了。動手!”
誰都想不到,率先動手的居然是磯部!他下手一刀捅倒香田,轉身就要撲向其他跟他們不是一派的軍官。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文搏比他更快,就在磯部動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機會來了,高大的身軀如同敏捷的獵豹,躍出數米接連捅刺,以文搏的身手有心算無心何等利落?
陳識也沒閒著,以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廝殺,當他看到文搏動作,立馬拿起當做柺杖的三八式步槍,上前一刺刀一個把天皇身邊慌然失措的隨從們當場殺死。
幾乎眨眼間,還能站著的人盡數倒下,剛剛正在閉目等死的鈴木大驚之下睜開眼,就見到青年軍官和侍從們盡數倒在地上捂著傷口,眼見不活了。
磯部氣喘吁吁的跌坐在地,其實他沒來得及殺幾個同伴,大多數人都是死在文搏的暴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