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嫌棄的揮手讓耿良辰滾遠些,“我早些年可是禪城那塊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一手舞獅技藝人稱小飛鴻,沒去海上之前誰家舞獅隊想奪魁不請我去調教一番?我這一身本領,你才學了個皮毛。急什麼!”
耿良辰聽見陳識的驕傲之語差點沒笑出聲,心裡記下一筆,想著回頭得跟茶湯姑娘當個趣事說說——就他師父這老臉還俊後生,那他耿良辰去了只怕得挑花眼。
三人又是調笑一陣,文搏頗有些羨慕陳識和耿良辰之間的師徒關係,真有幾分亦師亦友的味道。
眼見氣氛差不多了,陳識讓耿良辰站得遠些,指著臺子上頭又問道:“文師傅,要不要系根繩子?”
文搏看向頂端的一根長繩子,那是最高層施工的時候建築工人用來防止墜落的保護,此時沒有撤去依然留著。
可是文搏搖搖頭說道:“咱們儘量模仿最真實的比武場景,繩子還是不必了,反正我倆這身手,不至於沒分寸。”
陳識一想也是,便將八斬刀往腰側一插,皮質的刀鞘收入刀鋒,嚴絲合縫。
“請?”陳識一馬當先,站到臺子另一側。
文搏當仁不讓,扛起鐵桿子站到對面。
因為此時還很早,太陽剛剛出來,為了避免不公平所以兩人選擇的方位都是一側讓太陽照著。陽光下,一個高大威武,一個精悍輕剽,各自半邊臉都隱入陰影當中,顯得晦暗難明,讓人看不清神色。
若是翁師傅在此,定然要先來一首定場詩,然後評判一下比武雙方此時的氣度如何如何。奈何耿良辰沒文化,一句話都不說就轉身跑遠了。
“齊活了?那……開始!”耿良辰這會兒背對著陽光,看到兩人準備妥當,一聲令下。
這聲口號如同發令槍響,尾音還在空中飄蕩,兩名武師就像出閘猛虎,抖擻身子陡然暴起。
先是陳識表現出不俗的輕身功夫,離著臺子尚有兩三米距離就已經助跑起跳,身子高高躍起,耿良辰還想是不是距離遠了些,卻見著半空當中陳識收腹發力一腳踩在近乎垂直的腳手架上,本來都要下墜的身體借力騰空,趁機雙手一攀竟是直接抓到了第二層臺子邊緣——這得有近四米高度,可陳識就是一躍而上。
這也是陳識還沒教給耿良辰的本事之一,海上討生活的哪個不是善於攀爬縱躍之人?風高浪急的桅杆上陳識都能如履平地,這等十米高的臺子在他看來真是小菜一碟。
不等耿良辰為他師父加油助威,剛把視線轉向文搏就心中大驚。
“這也行?!”
原來文搏助跑到一半同樣躍起,卻是同時雙臂反握大槍桿子朝著地上一杵,如同撐杆跳一般把自己一下抬升了三米高度。
隨後文搏一手拿著杆子撐在地面,一手攀住第二層臺面,單手使勁將自己和鐵桿子一同拉上了第二層,一下子就跟陳識平起平坐。
這兩人真是八仙過河各顯神通,看得耿良辰直呼過癮,沒想到光是怎麼快速上臺階這兩人就演繹得如此精彩。可惜此刻身邊沒人,不然耿良辰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耿良辰如何作想,切磋的兩人都來不及顧及。
文搏這番動作騰躍而上,陳識看著心裡直呼妖孽,本想著文搏手裡拿著三十來斤重的鐵桿子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輕巧靈活。可是文搏硬是別出心裁用鐵桿子支撐自己爬臺階,看上去無往不利。
陳識略一估計,就知道不妙,文搏手裡槍長三米,若是順利只怕四次動作就能登頂。可自己沒法助跑起跳的情況接下來沒法一次越過兩層,按這個速度只怕自己比不過文搏。
等到文搏登頂,隨意揮灑那杆大鐵槍迎頭痛擊,陳識就覺得輸定了。
實際上陳識高估了文搏利用鐵桿子攀爬的速度,第二層之後文搏同樣沒法撐杆起跳,地方太小而且木製檯面不穩當,所以真要比起來,兩人的速度是差相彷彿的。
然而陳識不知道,他心裡粗略估計後哪能容忍,手腳不停攀越,咬緊牙關,又變了路數。
於是陳識一手握緊檯面卻不攀爬,騰出另一隻握住腰間一柄八斬刀,隨後大喝一聲,“文師傅,小心了!”
不等那邊反應,竟是拔刀一擲,脫手而出!
“哇!好卑鄙!”下頭耿良辰驚撥出聲,反正陳識這會沒空管他,可以隨他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