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瀛樓裡頭,原本高朋滿座的宴席不知何時只剩下了寥寥幾人,武館之人也是名利場中人,馬三爺本來是意氣風發,大家都願意捧他場。可如今不過略一交手,大家都看出馬三爺只怕是鎮不住這津門裡的文二爺。
為何說是二爺呢?因為津門裡稱呼男子不稱大哥,二哥二爺才是尊稱。
但是馬三爺再落魄,也有人雪中送炭,來的還不是尋常武師,是英華武館的館主,謝勇。
且說謝勇謝館主,自從紫竹林一戰後事偃旗息鼓,一切為鄒容馬首是瞻,直到今日方才派了手下為馬三接風洗塵。
謝館主想著,反正都跟文搏合不來了,總不能再怠慢了北方武林魁首宮老爺子的大徒弟,所以等眾人都赴了宴,他再三確認沒有外人知曉,不會讓鄒容那邊探得訊息後,自己也悄悄來了。
萬萬沒想到謝館主剛到門口,就見著一行極為不願見到的人物從登瀛樓裡走了出來。當時謝館主心裡就一慌,等文搏走遠之後,謝館主一咬牙,上了樓。
於是就看到了這一片狼藉。
“馬三爺,在下英華武館謝勇,不知這是……”謝勇不問還好,原本被人攙扶著坐在一旁的馬三回想起剛剛不愉快經歷,本就面如金紙的臉色更加難看。好像隨時會駕鶴西去。
實際上馬三沒有傷的大家想象中那樣重,畢竟他從七歲起就在宮寶森手下習武,打熬筋骨從未懈怠,雖不是專門橫練可抗擊打能力也是出類拔萃。
奈何文搏拳頭太重,又不收手,外加馬三喝了酒讓人打中腸胃胸腹,光憑感覺,馬三覺得自己臟腑是有些出血的。而且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奚落,還被高舉過頭拋了出去,任誰臉色都不會好看。
所以馬三這會兒也懶得虛以委蛇,就捂著胸口悶不做聲。
早有人將謝館主拉到一旁跟他說清事態,聽明白了經過,謝館主差點笑出聲。
好啊,打起來,我要看到你們打得血流成河才好,最好就是打了小的再來老的。你文搏不是能打嗎,打贏了鄭山傲算你能耐,現在他們八卦門又來了馬三,再往下打宮寶森都來了,我看你怎麼打?
至於文搏要是最後連宮寶森都打贏了,那該如何是好?
謝勇沒想過,文搏要是本事真那麼高,他謝勇還能怎麼辦?大不了把心一橫下南洋教拳去,天高皇帝遠的,誰認識你文搏啊。
腦子裡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這會兒謝館主收斂起笑容,來馬三這裡燒冷灶了。
“馬三爺還請放寬心,這事情定是誤會,明日我替您說合,不才也有三分薄面,到時候我登門謝罪,鄒館主也得給我幾分面子。”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不是火上澆油嗎?馬三明知道這人在挑撥,可是他向來就是順風一切好說,逆風不管不顧的性子,當下就強撐著站起身子,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道:“我馬三帶著我師父宮老爺子的囑咐來到津門辦事,別的不說,怎能平白失了宮家的顏面!”
馬三如此作態也是情非得已,哪怕他知道謝勇不懷好意,也不能服軟認輸。
第一是馬三明確的察覺到文搏殺意不是作假,馬三又被當眾落了面子,就算他自己不在意,也決不能丟了宮家的面子,否則他心心念唸的繼承宮寶森事業的願望定然不用再想。
第二是武人的性子向來如此,所謂心懷利器殺心自啟,都是有本事有能耐的武師,哪能面對文搏的挑釁置若罔聞,馬三的拳法和他的性子一脈相承,過剛易折的評價,恰如其分。這也是電影裡宮寶森看出來後為何讓馬三藏刀的原因。
看到自己的挑撥起效,謝館主心裡笑開了花,又開始給馬三出謀劃策起來。
“馬三爺說得好!只是這文搏兇威確實懾人,再加上您擔負著形意門八卦門兩家眾望,能勝不能敗,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首先在座各位都是能守口如瓶的好漢子,咱們今日登瀛樓裡發生的事情不要外傳,給他來個先發制人!明日馬三爺送上戰書約文搏上擂奪魁,這樣就能定下規矩,不然依著姓文的那煞星的做法上來就是打打殺殺,未免太失了身份。”謝館主三言兩語就給馬三定下計謀,馬三一聽,確實能極大地提升勝率。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接著眾人更是你一言我一語,把文搏貶得一文不值,同時也劃定了幾個方案。
總之是當做今日無事發生,明天送上戰書,用為鄭山傲報仇的名義約文搏打擂,打擂的規矩就可以做些手腳,儘量減少文搏優勢。
文搏在他們的謀劃裡簡直是處處受制,謝館主更是心中大定,不由得想慷慨激昂說兩句優勢在我之類的話,奈何大家太過熱情,搞得謝館主都被擠到一邊去了。
馬三雖然聽著有些不舒服,好像所有人理所當然的覺得他不如文搏,可是形式比人強,馬三隻得強自按捺心中不服依計行事。而且馬三還得想盡辦法快些恢復,今日被文搏出重手傷了筋骨內臟,確實要鄭重修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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