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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馬三一出手就動用了七八成力道,只是即便如此,馬三還是低估了文搏。
當洶湧力道透過整張花梨木大圓桌貫徹而來,馬三一隻手就像被列車撞中,明明速度不算很快卻一步一寸沒有絲毫停留。
這種感覺讓馬三想起了關外的鐵軌上,那些傻愣愣被列車撞飛的狍子,看似緩慢的列車行駛而來,狍子覺得速度不快不去躲閃,然後被撞得四分五裂。
小時候的馬三就喜歡蹲在列車旁,既是為了撿掉下來的煤炭、物資,也偶爾能撿著被撞死的動物。
他還記得,那時候無聊把撿起來的狍子試圖拼湊完整,可最後總是少了很多地方。
只是如今馬三耳朵後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傻愣愣的狍子,手裡的力道也讓馬三腦子裡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麼狍子拼不齊了。
因為它的血肉都被撞成粉末。
馬三如墜夢中,有個聲音在他靈臺三寸給他敲響警鐘。
再不出全力,要死了!
可這時候馬三尚且坐著,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整個腰馬的力量,一身精湛樁功卻救了他一命。
好個馬三,把雙腿如根扎於地,力起於腰,分明坐著可這時候如果有人抽去他的椅子馬三也不會倒下。
“砰。”不知是骨骼還是桌子,發出沉悶哀鳴,馬三將形意拳的剛硬展現得淋漓盡致,所謂形意樁功跟在腳,力在腰,行於手,發在梢。馬三硬生生靠著紮實基本功,攔住了文搏這勢大力沉的試探。
試探?文搏自從跟鄭山傲一戰之後就不再保留,那是對於對手和自己的不尊重,習武到了這等地步還和尋常練家子一般畏畏縮縮遲早會失了勇猛精進的精神。
於是文搏腳下不動,身子微微前傾,一條鐵鑄胳膊繼續穩穩推進,彷彿絲毫沒有疲態。
馬三也沒想到此人如此難纏,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保持風範,另一隻手往桌沿一拍,竟是兩手跟文搏一隻手角力起來。
這種場面在陳識一行人看來很正常,不怎麼震撼,畢竟才看過搬起石獅子的壯舉,有人能跟文搏角力片刻已經很不錯了。
可武館“宿老”們無不膽寒,他們可是知道馬三的能耐,當時迎接之人搶著想幫馬三提過手裡行李,結果那個看上去不起眼的箱子怕有不下兩百斤重量,不用猜裡頭裝的定是真金白銀。可馬三就渾若無物一般,一路從關外提著來到了津門,雖然路上坐著火車,但那份舉重若輕的本事不是虛的。
只是在宿老們眼裡功夫深厚的馬三這會兒居然落了下風,雖然坐著發力不如站著,但也不至於兩隻手比不過一隻手啊。
這還是諸位不清楚馬三其實已經竭盡能耐,看似坐著可是發力完整跟站著並無二致。
時間不等人,文搏同樣不等。
他見著馬三還有抵抗之力,嘴角抿住,腳下往前半步。
“咔……”
“砰”
整張桌子竟承受不住文搏巨力,先是聽見細微的裂開聲,不等眾人反應,轟然炸裂,從中斷做兩截炸飛到天上。
一下子整桌湯湯水水便化作雨水灑得到處都是。
文搏早有預料先一步撤到角落,可苦了圍在桌邊的眾人,各個成了落湯雞。
馬三同樣察覺到桌子先比他支撐不住,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想要後撤,不想桌子碎裂依然有慣性。
他手裡那半截桌子撐不住力道被撞的飛天而起,可文搏那半邊桌子卻受著文搏最後放手一推,半張桌子帶著文搏推出之力如同一道兇戾刀光朝著馬三腰間而來。
馬三略一放鬆就察覺不妙,可是此時已經遲了,他知道用手去接來不及,於是馬三力灌雙掌往下直直一拍。
“轟”的一聲巨響,疾馳而來的桌子被馬三兩掌拍中往下一沉。
“好功夫,今日領教了!”半張桌子砸在地面發出巨大聲響,馬三不動聲色的重新靠在椅背上。
“哼,入廟拜佛得先進山門,你今日莽撞入了津門,見得真佛,為何不拜?!”馬三萬萬沒想到自己都作出甘拜下風的姿態,對面這煞星居然得理不饒人,一步踏上還要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