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經過村民一段時間的辛勤勞動,一大批織布送上了貨車,八輛整裝待發的貨車在村口安靜的等待著命令。
村婦們都圍在村口,有些激動,這還是她們第一次拿東西送到外面去賣啊,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天仙!你覺得這次咱們大家能分多少錢?”
卜曦朵被眾人追捧者,完全拿她當神明來看待,要不是她不收弟子,早有村民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她跟前了
她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批布能賣多少錢,但能賣多少,大家都有份,希望這次咱們到城裡能賣個好價錢!”
“是啊!天仙說得對!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天仙不愧是天仙,說的話都那麼有信服力!”
一旁的真桂聽了,不禁抽了抽嘴角,這幫村民拍馬屁,真的是什麼馬屁都拍,前幾天這丫頭自己摘花插在花瓶裡,就有村民把這瓶花誇成了人間仙品。
姑娘一開始還知道害羞,時間一久,臉皮厚了不少,還特別習慣眾人的誇獎,也不知道這是福是禍啊!
真桂嘆了一口氣,可沒辦法,村民們愛捧著她,大公子又寵著她,幸好她不是個任性的主兒,要是任性起來啊,怕是要無法無天了。
他搖搖頭,轉身看到幾步開外,劉石頭正站在貨車前,怔怔地望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問道:“石頭哥,你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劉石頭回頭看了他一眼,收回留念的視線,頗為感嘆道:“以前咱們寨子裡養馬,養好馬,全是為了出寨子,去搶劫掠貨才養馬的。”
“可今日這批馬套上韁繩,不是為了掠貨,而是為了賣貨,我當山賊這麼久,突然自己不是山賊了,而是這批貨的主人,由我去守護這批貨。”
劉石頭說著,砸吧砸吧嘴,“心情還挺其妙的,有種人生在世,世事難料的感覺。”
真桂聞言,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好事嗎?到時候這批貨,還多虧石頭哥守護了,可千萬別出岔子,村民們都高興著呢。”
劉石頭也笑道:“那是自然,我劉石頭要保護的東西,還沒人能從我手裡搶過呢!”
兩人聊了幾句,公孫透就帶著吳義過來了,他看向村民,說道:“今日是第一次,把大家努力的成果拿出去賣,希望此行一帆風順,爭取讓大傢伙早日蓋上新房子!”
村民一聽,都笑樂呵了,拍著手,將卜曦朵和公孫透兩人送上馬車。
吳義和劉石頭作為這次貨車的保護人,則騎馬一前一後地守著,生怕有人搶了他們的東西。
在馬車裡,卜曦朵有些稀奇,趴在窗戶邊上,不停地往外看,可距離城鎮還早著呢,一路上都是山林,也沒什麼可看的。
真桂瞧著她,有些不解,問道:“這還沒到城鎮呢,你怎麼就開始興奮起來了?”
卜曦朵趴在窗邊,可憐巴巴地問道:“我昨晚上都沒睡好,一想到今日要出遠門,我可高興了,在床上滾了一夜,等我困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真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公孫透聽她這麼一說,立刻皺起眉頭,說道:“以我們的腳程前往城鎮慶匱,得晚上才能到了,你昨晚沒睡好,來我這裡先休息一下吧。”
卜曦朵打了一個哈氣,強迫自己不能睡,她撐著身子,說道:“現在還不困。”
她又道:“這是我第一次進城,我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黑風寨,今日好不容易能離開黑風寨,去更遠的地方,我哪裡還有心思睡覺。”
公孫透聞言,好奇道:“那你之前都待在哪裡?”
“我家啊,就在我的房間裡,哪裡也不能去,每天不是吃藥就是看醫書,研究藥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我離開家,這才碰到我們寨子以外的人。”
公孫透有些意外,他對卜曦朵的家族印象,全來源於卜曦圪,這位兄長的脾氣雖然是怪了點,但也不是不會講理的主兒。
怎麼會把卜曦朵關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呢?
這還是真實匪夷所思。
卜曦朵扒在窗邊,望著外面路過的風景,安靜地看著,卻能感覺出來她在仔細觀察這個世界。
只是馬車還沒走到一半,卜曦朵就堅持不住,睡在了公孫透的腿上。
真桂看著小姑娘疲倦的神情,心裡有些可憐,從旁邊拿來了一張小毛毯給她披上,最近天氣轉涼,唯恐她會生病。
公孫透伸手順了順小姑娘耳邊凌亂的長髮,也看清了她的睡顏,她就跟只小貓咪一樣,睡得安穩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