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多震驚,鹿幽悠情急之下差點說出卿聿的名字,察覺時立刻捂住嘴。一臉警惕地看著羅袂,心裡暗罵自己才是真的蠢,碎墨的事已經被他坑了一次,現在居然差點兒又上了當。
“卿什麼?”羅袂卻不回答她的話,而是頗有深意地重複了一遍,隨後不知為何神情變得暢快起來。
“你聽錯了!我沒說卿什麼!”鹿幽悠偏過頭,她就說羅袂怎麼會那麼好心給她解釋夢縈繩的事,原來就是為了套話,這人實在太狡詐,跟他說話處處都是陷阱。
只是想到羅袂的話,心裡一時難以平靜。她一直只知道這條手繩可以讓卿聿來救她,卻從沒想過卿聿竟然一直都用這樣的方式在保護她。心裡既為卿聿不告訴她而生氣,又心疼,想到自己竟然讓卿聿遭受這樣的痛苦,又覺得愧疚。
那麼多的情緒湧上心頭,最終暗暗嘆了口氣,終歸,還是感動多一些。
“你用不著那麼防範,我只不過是好奇究竟是誰還會用這法術而已。這法術當年我也只見一人用過。聽她說,知道這個法術的這世上僅有四人,她已經不在了,剩下兩人其中一位是上神,必不可能為你用這種法術。”
“那還有一個是誰?”
“反正不姓卿。”羅袂丟出一個與你無關的眼神,那表情就是赤裸裸地威脅鹿幽悠最好不要再問下去,否則他也不知道會做什麼。
不問就不問。
鹿幽悠撇撇嘴,是誰都無所謂,她最關心的只是卿聿而已。
見話也差不多問完了,羅袂拍拍手,一個黑衣人扛著暈倒的希錦走了進來。
鹿幽悠看到先是一驚,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冷哼“為了套我的話,妖君還真是費盡心思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羅袂說什麼放希錦回去都是騙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套出給她夢縈繩的人是誰而已。
“當然不止是為了套話,”羅袂看著怒氣衝衝的鹿幽悠,惡劣地笑起來,“還因為騙你比直接以死威脅你,來得有意思。”
呵呵,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希錦被扔到地上後,羅袂帶著手下抬腳欲走。
“既然我已經告訴你了,那你也得告訴我究竟找碎墨做什麼了吧?”鹿幽悠連忙叫住他,雖然被騙了很氣,但是她還沒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可不能白白被忽悠。
羅袂背對著她,略想了想,揮手讓手下先離開“看在你還算有趣又能使用鸞鳥焰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
羅袂袖子一揮,將身後的石頭化成一把椅子,斜靠著坐下,一手撐著頭。
看起來有故事聽?鹿幽悠見狀也找了旁邊的石頭前盤腿坐下。
“我需要用雲中鏡找一個人。”
“找誰?”
羅袂看了一眼鹿幽悠,似乎在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緩緩吐出兩個字“和菱。”
這麼大費周章地找一個人“你的心上人?”
說完就得到羅袂一個白眼,可容貌好的人,即使是翻白眼也帶著別樣的風情,依舊勾人。
“當年天毒老頭兒死後原本該她繼任妖君這位子,結果她騙我說有事兒要我代為打理幾日,明明說好了很快就回來,結果這一跑誰都找不著,讓我白白打理了近千年!”
話裡帶著濃濃的怨氣。
鹿幽悠看著他袂此刻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起了往事,他現在不是邪肆的妖君,反而像是個發牢騷的少年,毫不掩飾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所以你想用雲中鏡找到她現在在哪裡,然後把妖君的位置還給她?”
羅袂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放下撐著頭的手,身子稍微坐直了一些“沒錯,我不能再做妖君了。”
鹿幽悠更來了興趣,羅袂不能再做妖君?那是不是隻要找到那個“和菱”,他們也不會對碎墨怎麼樣?
羅袂原本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是對上鹿幽悠的目光,卻覺得莫名的熟悉,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鹿幽悠的鸞鳥焰中卻讓他感覺到一股相同的力量。大概是因為夢縈繩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也罷,說出來其實也無妨。
轉過身,避開鹿幽悠的目光,低聲說道“我心悅之人不願意讓我再做妖君。”羅袂背靠在椅子上,看著山洞頂上的石壁,有些苦惱地把事情講了出來。
他喜歡的人其實是個仙族,妖族自千年前那場大戰之後雖然與仙族表面上算做和平共處,但實際上背地裡卻暗潮洶湧,妖族原本就一直都為仙道所不齒,而那人也因為介懷他是妖,一直拒絕他。
所以羅袂開啟了一千年苦苦的“追妻”之路,不過他的誠心終於還是有回報的,自有一次二人為了尋找靈物一起被困海底,羅袂還因此身受重傷之後,漸漸的羅袂也能看出來,那人雖然嘴裡不說什麼,但待他已經有些不同了。
眼看著成功在望,結果那人曾在千年前承諾過其他人要做一件事兒,恰好羅袂也曾受過那人恩惠,所以在事情未完成前羅袂一直都沒有再表明心跡。直到近日聽說那件事終於完成了,羅袂立刻追去,哪知道那人卻仍舊在意他妖君的身份不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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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好不容易讓那人點頭答應,只要他不做妖君,二人就能夠在一起。可是這妖君之位既然是受人所託,當然不可能隨便找個人來坐,這才把主意打到了當初要他代為管理妖族的和菱身上。
結果還是為了心上人嘛!鹿幽悠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原本在她心中,妖君應該是冷血無情,乖張冷漠的,現在看羅袂的樣子,反而覺得更為鮮活,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會為了自己所愛之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