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燙!”塵小土雙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痛苦地喊道,臉色煞白,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
只聽他嘴裡一直喊著“燙”,然後扯開了自己的衣裳,正好露出心臟位置的那個圖騰,此時唯一黑色的那一部分上隱隱能看到一點極淡的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接著塵小土就徹底昏死過去。
見到這情況,眾人都嚇了一跳,卿聿率先扶住塵小土,鹿幽悠原本也想要去檢視塵小土的情況,石灝卻先伸手擋住她“別碰他,讓我先看看。”說完就蹲下身給塵小土號脈。
鹿幽悠心裡著急的不行,擔心石灝幫不上忙,塵小土是妖,石灝只是普通人,他的那些辦法只怕沒有用,只能著急地盯著卿聿,卿聿已經在第一時間不動聲色地探過他的情況,輕輕搖頭。
“他的脈象雖然急促,但一切正常,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圖騰是從哪裡來的?”石灝號完脈收回手,指著塵小土胸口問。
鹿幽悠托住塵小土的腦袋,幫他把散開的衣裳拉好。雖然卿聿的意思應該也是塵小土沒事,但塵小土突然就變成這樣她還是不放心。
“怎麼回事?他怎麼暈過去了?”屋外的石淼都聽到動靜,跑進屋裡見塵小土倒在地上,幫著鹿幽悠一起把人扶起來,送到旁邊房間的床上躺下。
卿聿卻沒有跟過來,跟石灝一起留下,估計還有事要說。
鹿幽悠向石淼道了謝,知道卿聿不在,她也幫不上忙,只能又要了些水給塵小土擦擦臉和手腳。
“阿姐,你和你弟弟一定要小心那個叫卿聿的。”石淼坐在一邊,見她忙完了,忽然說道。
鹿幽悠一愣,小心卿聿,這還真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奇怪地問“為什麼?”
“你沒看到他剛才那貪生怕死的樣子嗎?你可是女子,畫圖騰當然應該由你先畫,不過是晚那麼一點他都不願意,將來遇到危險,他一定會丟下你先逃的!”
看著石淼憤忿的模樣,鹿幽悠但笑不語,她當然知道卿聿絕對不是怕死,而是搶在前想要先看看畫上那個圖騰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確定沒事後再讓她和塵小土畫。
不過這件事也不方便和石淼解釋,早上被蠱蟲追時卿聿一直都跟在石淼身後,沒用過任何術法,鹿幽悠當然也不會主動告訴其他人。
見鹿幽悠毫不在意,石淼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別不信,只從這些事就能看出他……”
話沒說完卿聿就推門進來,石淼的話被打斷,一見是他,便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屑,冷哼一聲就出去了。
卿聿也不在意,只是走過來用手畫出一道符指向塵小土的眉心,塵小土的眼睛動了動,雖然依舊沒醒過來,不過皺著的眉頭倒是舒展開了。
“小土沒事吧?他怎麼還沒醒?”鹿幽悠在一旁什麼忙都幫不上,等卿聿做完這些後就立刻問道,“還有那個萬花茶,只有小土喝了,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放心,他沒事,明日應該就會醒了,”卿聿拉起塵小土手上石灝畫的那個圖騰看了看,“與茶無關,石灝畫的這個圖騰帶著一點點靈力,可能牽動到他胸口紋樣的力量,不過這點靈力太弱,對他應該不會再有影響了。”
靈力?鹿幽悠也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淡淡的紅色圖騰,看不出任何特別的地方,石灝給她畫上之後也沒有任何感覺。
“所以這上面真的有鸞鳥神的力量,可以保護他們不被蠱蟲殺死?”
“這點還無法確定,”卿聿拉過鹿幽悠的手,指腹輕輕地拂過那個圖騰,蹙眉,“雖然那些蟲子的出現看起來像是應驗了詛咒殺人,但當初石溪死在客棧裡時卻只有一隻蠱蟲,他的情況分明是被體內蠱蟲所噬,應該與詛咒無關。”
所以這件事會和詛咒扯上關係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眼下這個圖騰雖然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苗疆巫蠱他了解得不深,始終不能完全放下心。
剛才石灝提醒他,按照慣例每日這裡的人都會去神祠尋求鸞鳥神的庇佑,他們從今天起自然也得一起去,如果今夜那些詛咒的蟲子出現,他應該就可以證實一些猜測了。
想到到這裡,卿聿的手緊了緊“這件事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倘若真的與那詛咒有關,應該讓你留在武陵城的。”
鹿幽悠回握住卿聿的手,滿不在乎地笑“沒事,這件事本來就是為了小土,而且有你在嘛。以前那麼多次,咱們不是都順利解決了。”
“這次與以往不同,這件事你並未牽連在內。如果真是詛咒,要化解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他知道鹿幽悠的個性,可是這件事的確不同,若說是蠱蟲還好,只要找到母蠱就能解決,可是牽扯到詛咒就複雜多了,他不希望鹿幽悠涉險。
“那可不一定,以我的體質,說不定留在武陵城裡也會因為各種原因中詛咒。”
“這倒是實話。”卿聿也不是那種為某件事耿耿於懷的人,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與其後悔,不如做好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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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天色暗下去,卿聿揹著塵小土,和鹿幽悠一塊兒走出房間。屋外已經有人舉著火把往神祠走去,大家相互之間也不交談,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見到鹿幽悠三人後倒是不像白天那樣仇視和戒備,只是全都離遠了些。
鸞鳥神的神祠就在村尾的一大片桃林中,夜風習習,桃樹上的花瓣隨風無聲地飄落,但是經過的村民沒有一個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
神祠並不大,從外面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四方屋子,四面皆開了門,每扇門上面雕著一隻鸞鳥,雕工精細,只是看得出已經有些年月了,看起來有些陳舊。
等鹿幽悠三人走進去時,大部分石氏的人已經等在那裡,整間神祠站得滿滿當當的,卻聽不到一點嘈雜聲。
屋子四角分別有八個桃花形狀的燭臺,上面的蠟燭全都已經被點亮,神祠正中有一尊青銅鑄成的展翅翱翔的鸞鳥神,足足有兩人那麼高,鸞鳥的眼睛和羽毛上皆嵌著不知名的紫色寶石,在燭光中熠熠生輝。
等所有人到齊後,大家圍著鸞鳥神立於四方,石灝此刻站在鸞鳥神旁邊,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個白色面具戴在臉上,面具的眼睛開得又大又圓,嘴巴咧開,裡面刻著兩排牙齒,面具的最上方有三張與面具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小了許多,下面還掛著一串鈴鐺。
雖然看起來那面具好像在笑,但那笑容卻陰森恐怖,猶如一具白骨在對人大笑,令人毛骨悚然。
石灝將面具戴好之後嘴裡就開始念著一些不知名的語言,彷彿咒語,手舞足蹈,動作看起來有些詭異,接著轉身跪倒在鸞鳥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