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老爺現在看到什麼都叫什麼鹿蜀,這不,剛才在園子裡見到小少爺,硬說他身上長了虎斑,是那個什麼鹿蜀變的,可我們看著小少爺身上分明什麼都沒有,老爺偏不信,這會兒正鬧呢!”
一行人才走到花園就聽到一陣喧鬧聲,只見不遠處圍了許多人,場面有些混亂。
“爹!爹!您冷靜些!”沐成佳想要拉住沐百業,卻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氣,結果被沐百業狠狠推開。
眾人在旁邊七嘴八舌地勸著,可是沐百業什麼都聽不進去,舉起手中的柺杖,只要有人想要靠近他就拿柺杖打過去。
只過了兩日,他眼下的烏青更重,佈滿血絲的雙眼圓睜,猙獰的目光中透著兇狠,披頭散髮得如同瘋子一般,嘴裡直嚷著:“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你們都是鹿蜀變的!你們都要殺我!”
一旁沐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臉上紅了一大片,衣裳也被扯開了,沐夫人正給他重新穿好,看著兒子紅腫的臉,自己也心疼得默默掉淚。
這下人倒是都齊了。
最後家丁和沐成佳合力才總算按住沐百業,可是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有人提議用繩子把人綁起來。沐成佳是眾所周知的大孝子,此時如何忍心親手綁了自己的爹?
“相公,這也是為了老爺好,老爺如今這樣,就算你不擔心他傷了別人,但老爺年歲也大了,到時候只怕是傷了他自己啊!”沐夫人抱起兒子,在一旁幫腔。
沐成佳狠狠瞪了一眼妻子:“怕?我爹的事何時輪到你說話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自爹病了以來你就開始嫌棄他是個負累,如今我爹這樣,你是巴不得他好不了了是吧!”
沐成佳作為一家之主,向來不容妻子對他指手畫腳,尤其是在他爹的事情上更是聽不進一點意見,只認為妻子早就對他爹心生不滿,借題發揮要讓他爹受苦。
沐夫人臉上帶著不甘,她自然是瞭解沐成佳的想法,沐岑幾次被沐百業嚇到,她難免心生不滿,讓沐成佳綁了沐百業也確實帶著一點私心,可她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結果自己的夫君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責備她的不是,難免有些心涼,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抱著沐岑退到一邊。
薛管家見這情況連忙上來勸和,在沐成佳耳邊低語幾句,沐成佳雖然臉上仍有不忍,但最後還是背過身閉上眼,權當自己看不見:“綁吧。”
得到同意後,薛管家立刻指揮著家丁過來綁人,結果看到他們下手不知輕重,又忙提醒:“捆鬆些!你們捆那麼緊做什麼!”
家丁面面相覷顯得有些為難,這要是不捆緊了,和沒捆有什麼區別?
沐成佳聽到後不悅地一把推開拿著繩子的那個家丁。
“我來!我爹整日被關在屋裡還能做什麼!我爹沒瘋!”捆好後又高聲道,“照看好我爹,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唯你們是問。”
等到沐百業被帶走,沐成佳轉回身才注意到卿聿三人,就像看到了救星:“卿師父回來了!可曾拿到鹿蜀皮救我爹?”
卿聿將唐珏龍給的木盒遞到沐成佳手裡。
“可是這個?”沐成佳開啟一看,面露喜色,目前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指望著卿聿做一場法可以消了他爹的心病,可是卿聿並沒有讓他高興太久。
“這是唐堡主給我的,但卻只是一張普通的虎皮。”
“是唐家堡不肯給,拿個假的糊弄我們?我這就親自求唐珏龍去!薛管家,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不必了,有一事本想問沐老爺,如今恐怕只能請沐爺回答了。”
“您說!”
“鹿蜀皮可在沐家?”
“卿師父在說什麼?這鹿蜀皮不是應該在唐家堡嗎?”
看沐成佳一臉錯愕的表情,顯然不知道這件事,問他也沒用。可是以沐百業的情況,不論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這又要怎麼找?難不成把沐家所有房間都翻一遍?
正想著,鹿幽悠感覺身邊的人晃了晃,阿千腳步虛浮,搖搖欲墜顯得十分虛弱,連忙扶住他。她看得有些著急,如今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他們本來就只有一晚上的時間,要翻遍沐家所有的房間根本不可能:“那還有骸骨呢?當時唐家堡不是沒有拿走嗎?鹿蜀的骸骨你們放在哪了?”
“鹿蜀的骸骨?我也不知道,當年我也只有四歲,根本不記事,只記得我娘好像說過當時我爹把鹿蜀的肉賣給這裡的一戶人家,骸骨可能是一起被賣了吧。”沐成佳一心記掛著沐百業,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人,實在不明白他們還問那些陳年往事做什麼。
“賣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