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管家就來說沐百業已經在佛堂誦完經回去了,請卿聿和鹿幽悠到他那兒去一見。
鹿幽悠揉了揉太陽穴,感嘆沐百業真是精神好,唸了一日一夜的經,今天居然也不休息就火急火燎地要見他們,看來是真的被這件事折磨的不輕。
“頭疼?”卿聿伸手過來想探鹿幽悠的額頭,動作自然無比。
鹿幽悠立刻就回想起昨晚的事,臉一紅原本想要躲開,但又反應過來後立刻故作可憐地點頭:“疼!特別疼!”
卿聿伸出去的手立馬就收回來,睨她一眼,低聲像是自言自語:“以前怎不見得這麼愛撒嬌。”
“因為現在不一樣了。”鹿幽悠咧著嘴笑。
不一樣了!
管家在前帶路,兩人都只背了一把桃木劍輕裝上陣。
走到沐百業的院門口時,裡面就傳出一股檀香味,門口有個匾額,可惜上面貼滿了黃色的符紙,也看不出來寫的什麼。
院子裡擺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盆景,枝葉繁茂,形態各異,有幾個家丁正挨著把盆景往外挪,見有人來就停下手裡的功夫,退到一邊給他們讓路,待他們走過之後才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好好的怎麼搬走了?老爺一向最喜歡這些了。”此時恰巧院外走來幾個丫鬟抓著其中一個家丁問道。
“昨天圓機大師說這些東西靈氣太過,反而容易招惹邪祟,讓給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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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幽悠走在最末,聽到後湊到卿聿身邊小聲問:“真的會這樣?”
之前白燁也給當鋪後的小院子裡擺了些小盆景,雖然她不太懂的欣賞,但光禿禿的院子多難看,所以一直襬在那裡當裝飾。
卿聿搖頭。
“兩位請進吧,老爺在屋裡等著呢。”
進屋,檀香味兒更濃了,屋裡燻得香菸繚繞。旁邊桌上還擺著許多物件,桃木劍,串珠,銅錢,甚至還有佛像,佛珠。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歪坐在盡頭的榻上,一手放在榻上的矮桌撐著頭,老人瘦骨嶙峋,臉上佈滿的皺紋像是樹皮一般粗糙,黯淡無光的雙眼裡充斥著血絲。
看起來就像是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而不是養尊處優的沐家老爺。
沐成佳坐在榻邊,手裡端著一碗粥,正一口一口伺候著老人喝粥。
見他們進來,沐百業就讓沐成佳扶他起身,一手拄著柺杖朝卿聿和鹿幽悠走來:“師父,師父,那鬼夜夜來,求師父救救我!”老人聲音乾啞,說著做勢要跪下去。
“沐老爺快請起,”卿聿伸手扶住沐百業的手臂,沒有真讓他跪下去,“坐下說吧。”
沐百業又被扶回榻上。
兩個月前,沐百業有一天半夜被吵醒,恍然間聽到遠遠的有人在唱歌,歌聲詭異,然後第二日服侍的人就發現老太爺病了。
從這以後他就一直纏綿病榻,找了好幾個大夫,可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心氣鬱結所致,是心病。
可是沐百業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總是說聽到有人在唱歌。
“咳咳,有鬼!是鬼,咳咳,在唱歌!他要來找我索命!”沐百業打斷沐成佳的話,一邊咳嗽一邊強調。
“是,是有鬼。”沐成佳連忙拿了旁邊的茶讓老太爺潤潤喉嚨。
然後沐家請了當地的道士來驅鬼,那之後沐百業也曾好轉了一點兒,哪知道士一走那擾人的歌聲又來了,沐百業的病還是不見起色,接著沐成佳也不找大夫了,只是又接二連三地請了很多高人來做法驅鬼,結果病卻一日重過一日。
“老爺,藥來了。”
丫鬟端了藥碗進來,沐成佳接過來,試過溫度之後就想要喂沐百業喝下,結果沐百業一把掀翻,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汁撒了一地,苦味立刻與檀香混在一起。
“咳咳,都說了是有鬼!我吃藥有用嗎!咳咳,你有這孝心,不如去把那鬼給你老子除了!咳咳!”
“爹,您已經不讓林大夫把脈了,好歹先把藥吃了。”沐成佳也是一臉無可奈何,忙吩咐人來清理,想起還有外人在,又衝兩人抱歉苦笑。
“沐老爺夜夜都能聽到歌聲?”
“沒錯。”
卿聿低頭想了想,又問道:“不知是什麼歌?”
沐百業臉色一變:“歌就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