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鹿幽悠慢慢坐起身,想到自己剛才脆弱的樣子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大概是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所以得救之後才會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人也變得矯情,現在已經沒事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結果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剛才著急撿劍,又根本拿不到劍柄,鹿幽悠是用手拿著劍身刺進女人胸口的,又是盡力一搏,所以手心被粗糙的劍身劃傷,如今碰到自然疼得厲害。
銅鏡閃了閃:“把我放到地上。”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人一跳,鹿幽悠連忙四處看,結果空無一人,聽出是碎墨的聲音,這才把視線集中到手中的鏡子上。
這個時候能不嚇人嗎?鹿幽悠把銅鏡往地上一扔,銅鏡的白光閃過,瞬間化為人形。
碎墨一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鹿幽悠眨眨眼,表現得一臉無辜。
碎墨大步逼近,大有要動手的架勢,鹿幽悠有些怕,不至於吧?她不過是“不小心”把他扔地上而已,這就要打人?不過還沒做好防備的姿勢眼前就出現一個小瓷瓶。
“塗在傷口上。”
“這是什麼?”開啟瓷瓶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鹿幽悠皺眉,不大想用。
“鵺的血。”碎墨見她不敢用,也懶得再解釋,一點也不溫柔地扯過鹿幽悠的手,倒出一點塗在她的傷口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火燒火燎的手掌瞬間好了許多,雖然傷口還在,但好歹沒那麼疼了。
“省著用,鵺的血得來不易。”說完整瓶塞給鹿幽悠。
聽他這麼說,鹿幽悠忽然想起什麼:“我上次被鵺啄傷是不是就用了這個?”
碎墨冷冷瞥她:“鵺可是神鳥,被它啄出的傷口會流血不止,只有它的血能救,若不是公子去取血,你早就因流血過多而亡了。”
難怪當時傷口那麼深她居然一點傷痕都沒留下“那不就和菡萏的血一樣了?”
“返魂香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鵺的血除了能癒合它啄出的傷口,對別的都無用,不過卻可以拔除陰氣,你那傷口要是不用,明日就等著風寒發熱吧。”
不過看到碎墨那模樣,她用手在鼻子上扇了扇:“嘖嘖,我怎麼覺得有些酸?”
“你可知鵺刀槍不入,要取它的血有多困難?”碎墨說到這裡一頓,繼而責備道,“有你在只會礙事。”
“你當我想來的嗎?”礙事,她當然明白自己只會礙事,可又不是她自願來自願受傷的,這不是剛好每次的事兒都需要她在嗎?鹿幽悠見碎墨臉色一沉,在他說話前先說道,“你轉過去,我塗藥。”
碎墨果然沒再說話,她也轉過身拉開衣領把鵺的血在胸口抹了一點,胸口上只有五個短短的指甲一樣長的傷口,短但是深,抹上去後疼痛緩解了一些,有了這個,以後就不用再怕陰氣入體了吧?
呸,哪裡還有以後。
“剛才那個是沅離吧?”她那個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其實根本沒有注意到卿聿和那個聲音在說什麼,只是記得那個琴聲。
“是。”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這樣還讓她怎麼打聽八卦啊!
“你想知道什麼?別忘了你與我們不過萍水相逢,公子欠你的銀子還完後,你與我們就再沒有一點關係。”
還說不是喜歡你家公子呢!
鹿幽悠翻個白眼:“你就這麼怕他跟我扯上關係?”
“紅顏禍水。”
“噗!過獎過獎!”鹿幽悠忍不住笑出來,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擔得起這四個字,難道她的長相更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莫非能體會一把傾國傾城的待遇。
“沒人誇獎你。就算是紅顏,你也不過是個褪了色的。”
你當染布呢!好吧,鹿幽悠決定不再糾結這些,也明白碎墨的想法:“其實我覺得你真犯不著這麼草木皆兵的,卿聿對我也沒啥特別的。”不止如此,還坑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可不認為自己真能禍害到卿聿,卿聿對她的態度,怎麼看都是不可能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如果不是因為要找沅離,他們大概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何況就他那長相,禍害別人還差不多。
“你簡直,不識好歹!”碎墨氣結,不打算再說下去。
“不過,現在是這樣,以後可就說不定了。”鹿幽悠決定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