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卿聿準備的衣裳連腳都不能邁得太開,鹿幽悠不自在的下了馬車,卿聿再次伸手,既然決定了她也不再有顧慮,將手遞了過去。卿聿笑的暢快,待鹿幽悠靠近直接一手攬住她的肩拉到身邊。
蘭時閣的小廝已經在門口候著,準備給兩人帶路。
“喲,這不是賈公子嗎?怎麼久沒來,嫣華可想你想的厲害呢!”六娘從樓裡走了出來,顯然是早已有人通知,此刻特意出來相迎。
只是大概被迫害時間太長,鹿幽悠聽到六孃的聲音就有些腳軟,心虛的看向自己的“老闆”,果然六娘也正看著她,似乎正琢磨著什麼。
“這又是哪個樓裡的姑娘,怎麼看著有些……”顯然六娘已經不太記得鹿幽悠這個小透明瞭。
“小幽你看,你還怕有人擔心定要讓我帶你回來,我就說是多此一舉!”卿聿慵懶地半靠在鹿幽悠身上把玩著她的髮絲,在她耳邊說道,聲音卻足以讓六娘聽見,接著又衝六娘不耐煩地揮手,“算了,既然回來了就給我們準備間廂房,快些。”
在這期間小廝已經在六娘耳邊說出了鹿幽悠的身份,六娘明顯也有些吃驚,但還是馬上讓人去準備,自己跟在他們旁邊,看看鹿幽悠又看看卿聿,好看半天終於問了出來:“這,聽嫣華說讓小幽去送信,你怎麼又遇到了賈公子?”
六娘問這話的時候是看著鹿幽悠的,顯然她也奇怪頭牌身邊的丫鬟是怎麼送個信後就變了樣。
“我家公子辦事回城正好遇到小幽姑娘,就帶回客棧了。”碎墨在一旁代為答道。說的也很含糊,只是這個“帶回客棧”就有很多層意思了。
鹿幽悠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卿聿要她換衣。這,簡直就是明示六娘發生了什麼啊!
“我原打算讓人送點銀子過來就行了,小幽卻說怕你們擔心堅持要回來,如今我看也沒誰擔心。”卿聿補充道。
六娘聽後小心翼翼的看向鹿幽悠,只見鹿幽悠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只怕是在生氣。看著她這一身打扮,心裡暗想,現在小幽也算攀上高枝兒了,得罪不起,連忙陪著笑臉。
鹿幽悠卻不看她,六娘只得笑的更加殷勤。
進廂房之前,鹿幽悠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嫣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既然嫣華姑娘也在,就一起來吧,”卿聿衝六娘說道,“再多叫幾個姑娘過來伺候。”
六娘面露喜色,連忙稱“是”,而嫣華則是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鹿幽悠。
這次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個遍了。鹿幽悠很想哭,今天之後她還要怎麼在蘭時閣裡混下去?
“嚐嚐這個。”而始作俑者笑的正開心,拿著個酒杯遞到鹿幽悠嘴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只能微微張嘴喝了下去。是酒,辛辣的味道讓鹿幽悠咳嗽起來,這一咳嗽又牽扯到牙,痛的讓她努力想止住咳嗽,反而更加難受。
“怎麼嗆到了?不喜歡這種酒吧,那我讓他們換一種。”卿聿在她咳嗽時就已經拉著鹿幽悠面向他,舉止溫柔,略微皺眉露出個心疼的表情。
這樣鹿幽悠正好背對著眾人,也就沒有看出她的臉有什麼不對勁。只能看到卿聿細心地輕拍她的後背,又幫她擦掉了嘴邊的酒。接著見鹿幽悠扯住卿聿的衣領,拉著他看向她,卿聿也很配合的低頭湊到鹿幽悠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說完後笑得越發暢快。整個動作沒有一點不自然,兩人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了。
蘭時閣眾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不嫉妒鹿幽悠的。
其實鹿幽悠心裡有苦說不出,剛才的痛苦在別人眼中倒成了調情,她只是忽然想起中元節那晚小紅口中那個沒見一面是人生一大損失的人正好就叫“賈公子”。
如果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推開門撞了她的臉,害得她頂著個紅印直到今天才好的罪魁禍首,也是卿聿。所以抓著他的衣領要求一個答案。
而卿聿也低下頭在她耳邊大方承認:“也算是吧。”
這件事之後她一定要離這個人遠遠的,絕對不能再見到他!
整個晚上也正如卿聿所說根本不需要鹿幽悠說話,但在眾人眼中,她儼然已經把這位“賈公子”迷的七葷八素,眼裡再容不下其他人,就連嫣華也成了陪襯。
所以卿聿離開之後,六娘特意給鹿幽悠安排了一個房間,甚至還附帶了一個丫鬟。
如此好的待遇鹿幽悠也沒有受寵若驚,而是“面無表情”的接受,六娘雖然認為她有些目中無人,也不敢再怠慢,畢竟那個“賈公子”給的賞銀也不是一般的多。
當夜卿聿沒有留下,鹿幽悠梳洗之後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卿聿一切照舊,又是在蘭時閣留到很晚才離開。席間鹿幽悠也繼續面無表情的承受各種羨慕或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