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鄰居們誇何文光是個好男人,趙大媽只是摟著女兒冷笑。
大燕咬著下唇流淚,心裡冰涼一片。
心知要不是媽去求鄰居們送她去醫院,何文光才不會同意送她去醫院。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媽一來,他突然就變了。
他在此之前都算得上是一個好丈夫的,很少跟她吵架,動手更是從來沒有的事。
他們的夫妻感情也特別好,平時也有商有量的相敬如賓,在院兒裡可以說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模範夫妻。
可是婆婆來了不過一天,他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接生員都說得那麼危險了,可他卻還是隻想聽他媽的,一點都不顧她和她肚子裡孩子的安全。
左翠安見產婦被三輪車拉著去醫院了,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產婦的孃家媽媽在,當機立斷,去請了鄰居送產婦去醫院,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成啥樣呢。
只希望到了醫院,產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能一切順利吧。
曹招娣罵罵咧咧地去坐公交車了,何文光走之前,跟她說了要坐幾路車。
在趙大媽的催促下,何文光在路上倒是沒耽擱,四十分鐘的路程,也是三十來多分鐘就到醫院了。
因為情況比較急,到了醫院後大燕先被送進了產房,醫生才開了單子讓何文光掛號繳費。
掛號費和生產費加起來是四塊五,何文光交完費,就拿著繳費單上了樓,還拿給了產房的醫生看了一下。
雖然是晚上了,產房裡生孩子的人也不少,那痛苦的叫聲是此起彼伏。
大燕進去二十多分鐘後,掛著聽診器,戴著口罩的中年女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古大燕的家屬?”
坐在椅子上等的趙大媽連忙起身迎上去,“我是古大燕的媽媽。”
何文光落後了幾步,“我是古大燕的丈夫。”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趙大媽焦急地問。
安醫生看著趙大媽說:“目前已經十指全開了,但是我們檢查了一下古大燕的情況,孩子是橫位,且胎兒體積過大,不適合順產,作為醫生我建議剖腹產。”
“剖腹產?”趙大媽懵了,“那、那是不是要在肚子上劃一刀,把孩子從肚子裡拿出來?”
她是聽說過剖腹產的,但在她的認識裡,把人肚子劃開,從裡頭把孩子拿出來,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那可是開膛破肚啊!
安醫生點頭,“是的,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們的剖腹產技術已經相當成熟和安全了,風險也是比較低的。”
“風險低也就代表還是有風險啊。”何文光皺著眉道。
安醫生再次點頭,“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就像是順產,即便產婦的順產條件良好,一樣也是有風險。”
“但像古大燕這種難產風險極高的情況,剖腹產對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 是剖腹產,我有極大的把握能做到讓古大燕母子平安,但要是順產,那就很難說了,我希望你們做家屬的能認真考慮一下。”安醫生看著趙大媽說。
她顯然是產婦的母親,做了這麼多年的婦產科醫生,安醫生很清楚有些話跟產婦的孃家人說,比跟產婦婆家人說更有用。
她可見過太多,只有婆家人在場的產婦難產了,家屬不同意剖腹產,硬順,最後保小不保大,兒生娘死和一屍兩命的了。
趙大媽心裡亂得很,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選擇。
何文光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肚皮上 ,永遠盤踞著一條蜈蚣一樣的醜陋疤痕。
他水廠的同事手臂斷了,開了刀,那手臂上都留了一條很猙獰的長疤,更何況是開腹取孩子?
這剖腹產取孩子的疤只會更長更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