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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繼續前行。
崔鈺在車輪滾動聲中,將一盞茶放在男子面前的小几上,道:“才剛聽聞你們陶家遭遇劫難,就正巧在這一處見到你。”
對面的青年不復往日輕佻恣意的模樣,只是沉默著,臉上汙垢結成塊。
“不喝麼,還是怕我下毒?”
陶瑞雪抿了抿乾癟的唇,將茶杯端起,一飲而盡,接著放下杯盞道:“我就是賤命一條,還怕什麼毒不毒的。”
崔鈺:“你倒有自知之明。”
二人在生意場上常有摩擦,兩看相厭,嘴皮子不動就不痛快。
如今陶瑞雪似乎沒有往日那般懟人的勁,渾身上下脫力一般無神地靠在軟榻上。
他身旁的妹妹怯怯地看著崔鈺,手指頭拽緊自家哥哥的衣服。
崔鈺收了茶具,用軟帕擦了擦手,這才挑眉問道:“可是從戰場上溜達出來了?”
陶瑞雪死魚一樣的神情,木然點頭,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崔鈺笑了一聲。
因為這些本就是她要經歷的事情,只是被她改變了軌道罷了。
她搖搖頭,“陶家男丁都流放充軍了,你卻出現在這裡,不是很好猜麼。”
確實。
陶瑞雪無聲彎唇,依舊是往日嘲諷的弧度,“我若是不出來,還不知道我家妹妹會遭什麼罪。”
崔鈺跟著看了她一眼。
陶桃如今不過是五歲的年紀,本是生的玉雪可愛,眉眼精緻,崔鈺偶然曾在燈會上見到陶瑞雪帶她出門。
那時的小姑娘穿著喜慶的小紅袍,頭上戴著毛氈帽,乖巧的像個年畫娃娃。
這若是因罪發配了,不知會落到什麼人的手裡,畢竟對孩童有特別嗜好的變態並不少,有些甚至藏在權貴之中。
崔鈺點頭,順口問道:“聽說你們是因為放高利貸被抄了家?”
“沒有。”陶瑞雪咬牙切齒,“分明是那位惡妾私拿家印私做的事!”
那位惡妾指的是誰,崔鈺自然清楚。
只是她疑惑的是,在原劇情中,那位將弟弟迷得意亂情迷的妾室是受了男主的蠱惑才放貸,而如今她在陶家,又是受了誰的蠱惑?
崔鈺立即想到了陶家唯一能全身而退的人——陶三伯。
果然世間親情真的敵不過高官厚祿。
崔鈺慨嘆兩聲。
不過這事她一個外人都能想通,陶瑞雪那麼聰明,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陶三伯一直是他敬畏崇拜的人物,這個真相定是給他帶來極大的衝擊。
外頭的雪本是停了,結果在途中忽然開始下了起來,越下越大,風攜著雪粒子捶打著車壁。
前邊的車伕揚了揚鞭,隔著簾子道:“大公子,雪下大了,車馬難走。”
崔鈺掀起簾子,瞟了外邊的景色,眯眼打量了一瞬,說:“前邊有巖穴,暫且停在那裡歇一歇。”
一對車馬接了命令,紛紛停在了山腳下,山風捲著白雪掛著床扇,吹著門簾子不斷湧進。
崔鈺下了馬車,見前邊的崔長儒也跟著下來,立在風口一陣,看著她身後的陶瑞雪。
崔鈺有些奇怪,崔長儒卻是幾步上前,站定在陶瑞雪的面前,低聲問:“春桃,還好嗎?”
陶瑞雪冷笑一聲,“難為崔二公子還掛念著我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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