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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湫並不蠢。
他的心思也很靈巧,幾乎一點就通。
崔鈺的話語明明是輕聲軟柔的,偏偏說出的話是那麼冰冷絕情。
他似乎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崔鈺的目的。
心霎時間就像是墜入了冰窟。
鬱湫連忙將自己抽了出來,極力安慰自己。
或許,只是自己瞎想罷了。
“義父……”
“噓——”崔鈺將手指別在自己的唇上,秉著醉意,淡笑:“你只需聽話就好。”
她慢慢將手指蜷縮起來,轉身負手,揚長而去,“且休息一夜去吧,三日後還得趕路呢。”
鬱湫目送她遠去,獨自留在花圃間,任由寒露沾溼了他的衣角。
——
這日。
崔鈺起了個大早去庫倉驗貨,待壯漢們將絲綢貨品盡數搬上了馬車,清數完畢之後,崔鈺才點頭,吩咐道:“即可啟程。”
早把男主送走早完事,她整日提心吊膽的也是厭了。
崔鈺回頭撩開車簾,彎身鑽進馬車,抬頭正好看見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軟榻上。
他穿著一襲月牙白的衫袍,窗隙篩進的日光染在他清雋好看的眉眼上,溫煦動人,看起來良善非常。
崔鈺裝作昨天什麼都沒發生,踩著矮凳跨上馬車,坐在軟榻之上,四平八穩的,愣是瞧不出一絲覬覦男主的心虛與禽獸之態。
倒是鬱湫先一步給她打了招呼,溫溫潤潤的喚了聲義父,接著將手邊捧著的茶盞放在她的面前,垂眉乖巧道:
“這是泡好的峨眉雪芽。”
他那麼乖順,崔鈺倒不好拒絕,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潤溼了唇就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