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的筋脈太醫院無人能續,崔鈺只能派人千里迢迢的將南疆藥谷的谷主請過來。
那位谷主一見崔鈺就沒有好臉色,冷著臉行禮,就去了內殿給裴衾接脈。
崔鈺不好發作,為了維持君王的面子,只能避開谷主,自己去了御書房批奏摺,一直批到深夜,才回到了寢殿。
內殿虛虛掌著燈,崔鈺以為裴衾早已歇下,便放輕了腳步,脫了外衣爬上榻。
她鑽進溫暖的被子裡,輕輕靠著裴衾的肩頭。
額上忽然一暖,是溫暖的唇落在額心,崔鈺微愣,攀住了裴衾的肩頭,道:“你不是睡了麼?”
“沒有。”裴衾虛弱地抬起右手,攏了攏她的鬢髮。
他已經能抬起右手了,估計是筋脈早已接好。
崔鈺心中微松,膩進了他的懷裡。
裴衾將被子拉上,蓋住崔鈺的肩頭,他靠近她溫溫的頰側,親了親她:“最近朝事如何,可還順利?”
崔鈺咕噥道:“還好。”
“匈奴派人來議親了。”
匈奴上次被裴衾帶兵揍了一頓,本來是老實了很多,夾著尾巴做人,結果一聽裴衾被捉進宗人府,摩拳擦掌地準備反攻中原。
糧草都還沒備齊,又聽到裴衾被放出來了,頓時偃旗息鼓。
崔鈺自然知道匈奴忌憚裴衾。
於是她封鎖了裴衾重傷的訊息,免得匈奴沒了顧及,戰事又起。
裴衾餘威猶在,匈奴人不知裴衾重傷,不敢貿然對中原發動戰事,思忖之下,竟是將姻親之事重提。
上次崔鈺的二叔也想和親,和親公主還未找到,就被崔鈺削去了腦袋。現在此事重提,崔鈺只得考慮起人選。
崔鈺窩在被窩裡,絮絮叨叨地說出這些事,一本正經的樣子十分可愛。
裴衾看著,不自覺地彎了唇,他問:“那你訂好人選了麼?”
崔鈺展眉一笑,“自然。”
她的笑意並不純粹,倒是帶了些戾氣,裴衾垂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並不蠢,偏頭道:“你想要齊漪去?”
“是。”
崔鈺淡笑,“齊皇后一直在宮中鬧騰,一哭二鬧三上吊,朕也煩了,卻不能背離孝道收拾她,免得惹來天下人的非議,只能由著她瞎鬧騰。”
“她不是希望朕就赦免齊漪麼?”
“朕就赦免,不僅赦免,還要封齊漪為公主。”
“她可是肖想這公主之位許久了。”
崔鈺越講到後面,神情越譏諷,“公主嘛,自然得盡一番公主的職責,不然怎麼對的起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