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一聽到齊榮的名字,腦海裡便閃過那個紈絝子弟囂張狂妄的醜惡面容。
他向來跋扈得很,那日自己只是在長街停駐一陣,就被他盯上。
那個人的雙眼如同黑窟窿一般,浸滿了和貪婪,肥厚的唇張啟,挑起自以為風流的邪笑:“小美人,你是哪家的?”
風荷止不住地戰慄。
她深吸一口氣,緊緊地捏緊自己的衣袖。
好險……齊榮,已經死了。
“哦,對了。”
崔鈺提著狼毫筆沾了沾墨,抬眉懶散道:“記得將齊皇后的反應彙報給朕,朕很是期待呢。”
她的眼眸微彎,八角燭臺的華光虛虛地攏在雪膚上,瞧起來格外的溫厚可人。
風荷只覺得崔鈺眼中的玩味之色十分的瘮人,連忙低下頭,不敢看她。
“是,陛下。”
如今時辰已經很晚了,崔鈺轉頭看一眼滴漏,將手中的筆擱置在青瓷筆山上,合上奏摺站起身。
她累了,她想歇息。
小安子心領神會,彎身將崔鈺身上的披風取下來,掛在雲水屏風上。
“行了,你且去吧。”
崔鈺攏了攏寢衣,轉身進了內殿。
風荷接了指令,緩緩退出殿外,悄悄掩上了門。
裡頭四足博山香爐正緩緩燃著香,淡淡清雅的香氣浮散在半空,盈了滿袖。
崔鈺陷進了寬大的床褥子裡,在華帳幔羅下緩緩闔眼。
她已經很累了,開完了朝會,又處理完一天的政事,批了許多公文奏摺,整個人似乎脫了力。
但是她怎麼都不能入睡。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煩擾著她,令她心內如堵了棉花一般,梗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