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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的壽辰已到。
齊皇后特意繡了一個荷包,上面陣線細密,縫著荷花圓葉的風雅圖。
崔鈺看到宮人傳送來的荷包時,眸光不過停駐一瞬,就轉開了,她低頭繼續批改著奏摺,硃筆落在紙上留下一行小楷。
“什麼玩意,燒了吧,朕最討厭湖裡的東西。”
她曾經被齊漪推進湖中,險些沒了命,被人撈起來之後當天就發了高燒。
齊皇后連這事都忘了,繡這種東西來,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
宮人應了聲“是”,捧著荷包又退開來。
“陛下。”
小安子挑開了簾子,小步子邁進,彎身在旁道:“燕王殿下求見。”
崔鈺捏筆的手一頓。
他終於還是如約來了。
硃筆滯在半空,濃色的朱墨滴落下來,暈開在奏摺上。
崔鈺丟了筆,將奏摺合上:“允他進來。”
她斜倚在床柱,軟幔華紗垂落在地,糾纏著她的光裸的腳踝。
小安子看崔鈺的樣子十分閒散,不禁出聲詢問:“陛下需要……奴才伺候更衣嗎?”
崔鈺淡淡搖頭,趿拉著木屐就站起了身。
“犯不著為他更衣。”
小安子回身給崔鈺找了件繡龍紋的披風,披上了她的肩頭。
崔鈺的指尖牽拉著披風繫帶,隨意地打了一個蝴蝶結,接著便挑起簾子,出了內室,繞過山水嵌玉屏風,轉到了外間。
書房長案邊的細頸瓷瓶插著一朵清新桃枝,桃意灼灼,卻豔不過郎君的蟒袍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