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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皇后聞言,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春末東風,輕拂柳,綠了岸。
吹在身上,卻彷彿涼透到了心底。
齊皇后收緊了手,慢慢回頭,流蘇折著夕陽的霞光,晃在了來人身上。
殘陽如血照在巍峨宮城,整片皇宮似乎都佈滿了血色。
崔鈺踏著積血的宮道,逆著天光,輕輕走來,火燒一般的霞雲為她織就一件奪目的披風。
她的細眉溫溫雅雅,斂著十里春風,眼梢上挑,掛著一抹譏誚,卻偏偏因昳麗的五官而顯得柔情四溢。
她慣是這般的乖覺。
又慣是這般的狠戾。
善於偽裝,狼子野心都能偽裝得深情款款。
齊皇后腦海中“嗡”聲一響。
她的孩子,像是地獄深處押鬼的酷吏,帶著下界森然的氣息。
齊漪已經回過神來,痛哭出聲,尖聲哭叫:“父皇——父皇!”說著,她已經翻著白眼,嚇得昏厥過去。
齊皇后這時才反應過來。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順著少年人緋紅的勁裝袖腕,落在了手上提著的那一顆滴血的頭顱上。
齊皇心尖微顫。
那顆頭顱,她很是熟悉。
細白的面容上,往日狹長的雙眸此時瞪得大大的,含著愕然的情緒,驚怒與震撼交雜,死不瞑目。
這是她的陛下!!!
齊皇后後退一步,背靠宮牆,哆嗦道:“崔鈺,你這是做什麼!”
崔鈺微微偏頭,染血的面板蒼白透明,如雪一般。
她輕輕一笑,“母后,又是在做什麼?”
“逃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