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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的眼眸下垂,視線定在車伕身上,一字一句地慢道:
“若是我發現銀錢沒有短,就再給你加一條欺主之罪,直接浸豬籠!”
這話一出,那個車伕頓時慌了,他撲通一聲跪倒下來,一下接著一下磕頭,“殿下,殿下!奴才錯了!是奴才自己的手腳不乾淨!”
崔鈺冷冷地望著他,“啪”的一聲將書本合上,摔在案邊。
“明明沒有短你們的銀兩,為何你還要偷東西!”
車伕被孔武有力的護院壓制著,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道出實話:
“東宮現在說話都不管用了,咱們做奴才的,沒有油水可撈……”
往常東宮極盛之時,門前車水馬龍,各路高官侯爵之人上門拜訪探望,時不時就有人走後門,找他們這些下人打聽太子的訊息。
比如見了什麼人?
有什麼喜好?
房裡的姑娘多是什麼姿色?
有時候車伕不知,胡謅兩句都能得到一袋子的銀錢。
如今崔鈺沒有先皇撐腰,皇位也被居心叵測的二叔奪去,儲君之位被廢,可算是徹底失了勢。
但凡貴胄都避她三分,生怕被新皇記恨,誰敢跑來東宮打聽她什麼。
下人們的油水自然是撈不到了。
崔鈺眯了眯眸,聽到他的答話,不過略加思索便能大體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微微一笑,指尖不由自主地捻著翡翠珠串兒,捏得緊緊的。
“還真是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
骨節敲在桌沿,崔鈺垂眸,一字一句,下了最後的命令,“亂棍打出,扔遠一點,別髒了前面的地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