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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畫什麼?”
李慎矜目光垂下,落到了書案的宣紙上。
崔鈺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將紙張反扣在桌面,隔絕他的視線。
李慎矜見狀,眉尖蹙得更緊了,他上前,一把將宣紙從崔鈺手底抽過來,捏在指間細細打量。
上面畫的一人如玉如松,眉眼雋秀,右眼下還有顆淚硃砂,像是從畫中走來一般,氣質若空山松煙,濛濛沁人。
李庭岫。
李慎矜默不作聲,將紙張捏成一團,揉的皺皺的,像是在搓著情敵一般,慢條斯理地道:“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崔鈺:“……”
不知道他是在嫌棄李庭岫的長相,還是在嫌棄崔鈺的畫技。
崔鈺有些不悅,將狼毫“啪嗒”一聲擱在桌上,道:“殿下今日來,是來審問臣的?”
李慎矜捏著皺巴巴的紙團,揹著手,“不是來審問就不能來看你?”
他蹙緊了眉尖。
從小到大,誰敢這麼給他擺臉色,他忍不住道:“崔鈺,你好好說話。”
崔鈺有些不可置信。
她哪裡說話不好了?
大爺,你也不看看方才是誰說話說的那麼難聽!
崔鈺抿緊了唇,索性閉嘴。
室內是難言的寂靜,還瀰漫著淡淡的酒香。
崔鈺輕輕動了動鼻尖,嗅到了酒味,她看向了李慎矜。
這個向來冷矜的皇太子依舊是面色淡淡,只是眼底不太清明,籠著霧一般,迷迷濛濛,倒是少了往日的幾分倨傲。
原來他是在耍酒瘋。
傻貨玩意。
崔鈺扯了扯唇角。
李慎矜見崔鈺不說話,態度稍微放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