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場意外，以何米把他們叫過來吃大餐結束。
晉悟、米卡和岑小影原本都不肯，她們大概不理解商戰上缺錢和個人積蓄這樣的概念不同，錢丹芳大概有跟楚渭說過一點，但他也聽得迷糊。
他只知道，當初一百多萬的債務就把他們全家逼入絕境，何米這動輒是幾千萬上億的資金，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力範圍。
哪怕錢丹芳和楚言中現在都在何米手下幹活兒，工資都不低，但是他們經營的產業也不過是百萬級別的流水，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想象數以億計的資金到底是什麼概念。
更別說他們家現在根本存不下錢。
當初錢丹芳炒股失敗的時候，他們是跟親朋好友借過錢填坑的，其中眾生百味自然不必說，可當時借到手的，都以為是肯定還不上了。
現在能還上了，自然不能再欠，畢竟得算利息，不便宜。
何米沒法兒解釋得更清楚，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他們放下心來：“我會贏的。”
“我保證。”
“可是外面都說，都說……”晉悟猶豫著說道。
“說什麼？”
“說你窮途末路……”
哪家花邊小報不要碧蓮得標題黨？這用詞也太狠了。
何米很嚴肅得更正他：“現在也沒輸。只是……嗯，示敵以弱。”
“那，打商戰是要錢的吧？你急著花錢……”
“不缺飯錢。”何米直接下了決定，“我打電話叫她們來，送你們回去換身衣服？”
晉悟是京城人，武術隊的宿舍也能住，實際上他們在這耍把式賣藝的這些傢伙都是他從武校裡借出來的，楚渭住在紫微星的員工宿舍，跟他媽住一間。
何米素來不虧待手下人，這一片門洞的房子都是紫微星的宿舍，兩室一廳的六十平米房間，自帶衛浴。
自從住過四合院之後，何米買房子，獨立衛浴從來都是最主要的條件。
楚渭上樓換衣服，男孩子利索，米卡還沒搞定呢他已經下來了。
自從他家裡出事之後，他的那些進口運動服和名錶都沒了，現在套在身上的衣服顯得陳舊。不知道是洗縮水了還是好多年了，都嫌小，緊巴巴得勒在身上，越發侷促。
他從皺巴巴的褲兜裡摸出個存摺遞給何米。
“這個是我拍《白眉大俠》的片酬和當武行的錢，還有我爸我媽也省了一些工資下來，一萬四。”
“嗯？”何米一時居然沒看懂。
“這個，是我們家還你的。”
“還？”商業拆借是一回事，在私人交情上，何米一般不借給人錢，傷感情，借了就不會指望人還，更傷感情。
“就，你幫我們還的賬，還有幫我爸交的錢，我知道差了很多很多，我一點一點還，可不可以？”楚渭生怕何米拒絕似的，挺大個高個子，說話聲調都是怯怯的。
楚言中是走正常流程出來的，但是這年頭要想做點正常的事情，同樣是需要打點的。
挪用公款五十萬，要把楚言中撈出來，他們要花的錢可不止五十萬。
“我記得當時我說過，那是《娛樂天地》發行量破五十萬給你媽媽的獎勵。”
“雜誌發行破五十萬不值五十萬的獎金。”剩下的都是人情，是恩情，他們怎麼會不知道。
“我們沒什麼錢，就只能拿……先還這麼多了。”楚渭希冀得看著何米。
何米笑了，伸手接過存著：“好，這錢我收了，你自己記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