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磊?”二樓上探出個腦袋。
這是方言特色,稱呼比較親近的人的時候。雙名就叫名字暫且不提,單名的男人不會叫“什麼子”,而是叫“阿什麼”,比如黎磊,就是叫“阿磊”,不是叫“磊子”。
但是和粵語片裡的稱呼方式不同,這裡的“阿”只是一個帶過的輕音,聽起來像是在叫一個單字“磊”。
“叔!”黎磊仰頭對二樓探出頭來的男人招手,“這老鄉順路送我上來的,叔,剛路上遇到一夥兒車匪路霸,叔幫著處理一下?”
黎磊原來能說這麼多話啊?
可何米現在沒心思觀察兵哥哥的原生家庭,她看著這一車的貨出神。
“這個恐怕沒那麼好賣了。”韓梅梅湊近了何米,低聲說道。
何米“唔”了一聲,倒不意外韓梅梅能看出這一點。
那小偷能叫到這麼多人,本地勢力不淺,就算這次關進去了,可他還有親戚朋友,在那個縣的生意就沒這麼好做了。
而這只是此時下鄉運輸的危險之一,這一次只是幾個聚眾的混混,報復的心多過謀利。要是遇上真正的車匪路霸,傾村出動,那其中有些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八九十年代跑長途運輸可是跟古代押鏢似的高風險的活兒,賺得多,但一個不小心連命都要丟在路上。
下鄉販賣相當於古代走鄉穿村的貨郎,路上有車匪路霸,鄉下同樣有鄉霸村霸。
倒不是解決不了,可長期紮下根據地,這個時候的縣城鄉村市場還沒有那麼大的消費潛力,年前來個一兩次就壓榨得不多了。可要是佔據一片足夠大的市場,就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抬高成本。
還是那一句話,路那麼多,賺錢的方法那麼多,犯不上。
“清了這車貨,還得找別的路子,扎一個根據地。”一個安穩的,能源源不斷賺錢的聚寶盆。
反正現在手上光現金就有小一萬了,何米不慌。
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騷亂的喧譁。
何米回頭也只能看見黎磊沿著山壁幾下跳躍就翻上了沿山壁的一條村路消失在村落之間!
“怎麼了?”何米搖下車窗問被留在這裡的人。
“你是……”看到車上做這個打扮俗豔的女人,剛才被黎磊叫做叔的男人愣了下。
半頭白髮滿臉褶子,面板不知是髒的還是曬得,黑的黯淡,老頭衫,下襬塞進工裝褲裡,標準的鄉幹部的模樣。
“我路過,捎解放軍同志一程。”何米熟練得散了根一塊三的彩蝶煙給他。
鄉幹部順手接了,都沒空打量,眼裡全是急色:“阿磊的媽今天上山,摔了。”
這事可大可小!
何米翻身下車:“同志,麻煩帶個路?”
黎磊的家在半山腰的土路上,人畜走出來的土路根本無法行車。他家雖然也是木質結構但家裡居然有收音機有縫紉機,顯然只是家境尚可只是來不及更新換代。
只是這種房屋的採光不好,底下擠了一堆的鄉親,最靠近床邊的地方還有個半大不小的青年在偷偷抹眼淚。
黎磊提了兩塊木板,正在給床上的傷者包頭,那血順著布往外滲。
“阿磊……”可是那年邁的女人依舊氣若游絲面如土色,皺著眉頭很難受的樣子。
“上車!”何米只看了一眼就做了決定,“送她進城!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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