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地的樣品分了兩半，一半整理過的，整整齊齊，一半未完工的，七零八落。其中還混著一些假髮啦，化妝品啦，軍大衣啦，毫不突兀。
抽屜上了鎖，那人一根回形針就捅咕開了，裡頭放著紙筆本子，本子裡寫著字，那人翻開一看，渾身一陣激靈，也不看別的急忙把本子送出去。
“找著什麼了找著什麼了？”隔壁屋子塞了一堆女人，間或擠著幾個男人，都是各家攤位的二把手。
“這個你們看看！”馮姨之前瞄到一眼，可是馮姨不識字，看不懂，在場的人多，好歹有上過一段兒掃盲班的，七八個人的文化水平拼湊，能看個大概。
打著格子列表格，標著序號，分門別類的標註著質量水準和價格，這股子專業把在場的商人全都震了一下！
都還是野蠻生長的時候，誰見過這麼標緻的規矩人？！
就倆字兒，專業！
何米暗戳戳微笑，開玩笑嘞，老孃管一家兩千平的大超市，商品種類比現在的義務都還多，要是這一點質量水準都摸不準還不得被坑死？
不就是做表嗎？做了七八年，比做題還熟啊！
能耐人！
妥了！
可這個時候，能耐人石憶正在辭行。
“既然找唔到，那就繼續找嘛……”何米說道，“唔們要先走啦嘛！”
“這就走了？”馮姨很意外，這中午才到，下午就走了？
“時間緊張嘛，就是錢啊！”何米風風火火，“吔們的意思唔曉得啦，樣品帶走吶。”
馮姨笑得滿臉褶子：“石老闆大氣！”
這折騰半天，要的不就是這一句話嗎？
第二天一早就一路恭送兩人出義務，還順便把油都給她們加滿了。
“我們，不繼續去城裡嗎？”韓梅梅看眼前的路，怎麼越走越荒僻了？
“我怕露餡被砍死。”何米的那一身倒爺裝早就被拆卸分解塞進後面這一後備箱了，現在的裝備是棕毛軍大衣，早期土大款的德行。
“那你來義務，是做什麼呢？”韓梅梅哪怕跟完了全程也是一頭霧水。
為什麼何米在這裡逛一圈，就有那麼多人捧著東西要給她送？你看著後座塞得，真的只留下她們坐著的兩個空啊！
“你猜？”
“你是……來做生意？”就算韓梅梅是東北人，也聽過義務的大名！
“做生意……也行吧！”總得把那一車廂的貨品給處理了吧？滿滿一車子啊！光是拉著都費油！
處理的方式很簡單，離開婺州範圍到了省會臨州的境內的縣城，何米在市中心大街上鋪了一張紅藍白蛇皮的尼龍布，一邊讓韓梅梅把車上的樣品往下搬就開始拍手。
“瞧一瞧看一看，全場一塊，統統只要一塊錢，挑啥買啥都一塊，一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一塊錢你買不了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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