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是信誓旦旦,說得有聲有色,彷彿是親眼目睹甚至親身經歷了一般,然而其中腦補的成分居多,或者應該說是佔據了全部。
畢竟在昨天晚上案發的時候,他們聽到聲音,都不敢出來看一眼,光是聽著聲音能夠知道些什麼,不是腦補難道一個個的都還是可以做到聽聲辯位的武林高手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現在天亮了,太陽出來了,警察們也都陸續趕到現場了的話,他們才沒有膽量出來圍觀。
只會像是昨天晚上那樣縮在家裡不敢作聲,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引來罪犯的注意,然後遭受無妄之災。
好幾個警察在巷口處維持著秩序,對於這樣的情景貌似已經見慣不怪了,所以壓根就不打算阻止民眾們的圍觀與議論,只有在某些人越線了的時候,才會開口進行呵責。
看熱鬧是人類的本性,這種事情很難杜絕,尤其這裡還是魚龍混雜的倫敦東區,三教九流聚集,也別對這裡的住民的素質抱有多高的期待了,那樣不切實際。
在福爾摩斯和華生趕到之後,雷斯垂德探長就將他們兩人帶進了兇殺現場,並且還在抱怨本來警力就不夠用,昨天晚上卻突然又來這麼一遭。
“……目前總共發現了五處這樣的兇殺現場,基本上都是在昨天晚上入夜之後到凌晨發生的,最後一處是三個人同時遇害,奇怪的是他們的共同點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人……”
“……那場雨掩蓋了太多的痕跡,就連案發時間都是透過詢問附近居民才大致確定的,而且根據詢問到的訊息來看,他們好像是在行兇的過程之中,反過來被殺掉了……”
“……就像是這一處的現場,我們除了發現了死者的血液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血,但是除此之外卻找不到更多的線索,死者臨死之前似乎有與人搏鬥的痕跡……”
在雷斯垂德探長夾雜著抱怨的解說之中,福爾摩斯仔細檢查了現場,並且觀察了屍體,然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華生醫生也檢查了一下屍體,多年的行醫經歷已經讓他習慣了這種場面,老實說這個現場並不如何血腥,死者的屍體除了被割下了一大塊人皮之外,儲存得相當完好。
況且他在阿富汗從軍時,更加慘烈的狀況也都見識過,被炮彈炸得不成人樣,滿地都是的那些倒黴蛋,那才是真的慘烈。
不過事情不能夠簡單的看錶象,大家都知道在戰場上死亡的人,就算是死相再怎麼悽慘,也沒有什麼值得探究的,更加不需要去鑽研其死因背後的真相……戰爭二字就足以解釋一切。
但是現在,他發現的情況卻是值得探尋。
“福爾摩斯?”沒有貿然說出自己的看法,華生醫生看向了福爾摩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能夠懷疑的地方太多了,現在還不能夠確認……”福爾摩斯一邊說道,一邊拿起自己的柺杖往外走去,“我不覺得昨天晚上的那場雨掩蓋了多少東西,留下的痕跡不少,不過可疑的地方也是相當多。”
“什麼?”雷斯垂德探長不解的問道。
“走吧,先去其他的兇殺現場再看看,也許還能夠發現更多的線索。”
福爾摩斯卻沒有回答,直接就要求要再去看看其他的事發地點。
“還有,你之前說附近的民眾都說昨天晚上應該是一個流鶯遇襲,因為聽到了她的呼救聲……但是等到警察在天亮之後趕來,卻只發現了一個男人遇害的現場,對吧?”
“呃……沒錯。”
“那就從這條線索上先去查一查吧,看看附近的街上的流鶯有沒有奇怪可疑的地方,會在晚上從這裡經過的女人,應該就住在附近……”
福爾摩斯思索著說道,他也是緊皺著眉頭,感到了些許的疑惑。
大偵探也不是神,不能夠開上帝視角直接瞭解來龍去脈……高超的智慧和敏銳的洞察力,再加上搜集到足夠的線索證據,才能夠拼湊出整件案件的全貌。
睿智並非天啟,而是苦心孤詣的求索。
不過現在,這位大偵探暫時也還只是感到了些許的疑惑,並沒有太過在意,在他看來這一次的案件和往常其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