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方形成了一排的陰影。
“奶奶。”夏藍藍低聲說道：“每個人都希望肆意活著，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肆意活著的，就像蝸牛一樣，它生來就揹著重重的殼，我想，它肯定也不願意揹負這重重的殼，但是沒有辦法，它必須揹負。”
對床的老奶奶沒有說話了。
她雖然沒有太聽懂夏藍藍話裡的意思，但莫名就讀懂了這個女孩的無奈。
……
深夜，醫院一間間病房，無論是病人還是守夜的家屬，基本都入睡了。
夏藍藍卻沒有睡著。
她輕手輕腳走出了病房，隨後來到了林昊然病房門前。
林昊然病房已經熄了燈。
夏藍藍就這麼站在林昊然病房門口。
她定定看著林昊然的病房，恍惚之間有些記憶就浮上了心頭。
她第一次認識林昊然，是慕雅靜的飯局上。
可她誰也沒有告訴，那並不是她第一次見林昊然。
她第一次見林昊然，還是很多年前。
她，還在讀高中。
她家庭條件不好，在讀高中的時候她就開始勤工儉學了，大熱天她穿著厚厚的玩偶服在外面發傳單。
有次發傳單的地點是在一所高校的門口。
她站著的位置恰好能清楚看到高校的球場。
在發傳單的間隙，她就會看高校的學生打籃球。
她記得，在一個男生出現在球場的時候，圍觀的女生最多了，尖叫聲也最多了。
那個男生長得很高，面板很白皙。
他笑的時候會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而他的笑容，比天上的驕陽還要燦爛。
熱天發傳單很不好受，夏藍藍經常發著傳單裡面的衣服就全部都溼透了，難受得慌。
可是在看到那個男生出現的時候，她莫名就不難受了。
她穿著笨重的玩偶服遠遠看著男生打籃球。
她看著他瀟灑進球，看著他讓一眾女生尖叫，看著他露出了燦爛的笑顏。
看著看著她就會莫名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