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光從厚重的雲層裡慢慢投射下來,在潮溼的空氣中映出一片色彩斑斕的光帶,給沉寂無人的荒野增添了幾分淡淡的淺紅。
一行人推開一道木板,從渡過一天的廢墟里走了出來。
撲面而來的冷風驅散了殘留在眼皮表面的慵懶,溼潤的空氣浸潤著乾燥鬆弛的面板,被水霧壓制在地面絲毫不能動彈的輻射塵,再也無法貼近身體釋放出可怕的射線。
側耳細聽,可以辨別出小蟲子吮吸露珠的輕微響動。
在這個清冷微寒的秋天早晨,所有的一切,都讓忙碌一晚上的眾人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和快慰。
吳茜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身子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線,嘴裡不滿地喊著,“真是累死我了。”
可是在她的嘴角卻彎起一個弧來。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張狂頂著個黑眼圈揉著肩膀回道。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吧。”趙惡開口道。
一行人循著太陽出來的方向,在吳茜的指引下,輕鬆地找到了已經改變了不少的去往星火城的來路。
城外不遠處的平原上,起得比他們更早的人們,在一大塊用深挖土壤鋪成的田地上忙碌著。
深黑色的泥土裡,生長著一簇簇嫩綠的麥苗。
它們應該是剛剛發芽,指頭長短的葉片微卷著,向上延伸出尖銳柔軟的邊角。
密佈在表面的細白色絨毛上,掛著一滴滴晶瑩的露水,使這些可愛的植物看上去彷彿綴滿寶石的奇珍。
旁邊一塊麵積更大的田地裡,種滿了已經成熟的玉米。
高聳的梢尖已經枯萎,黃綠色杆莖歪斜著耷落下來,從捲曲的葉子裡掙扎露出一片鮮黃色的飽滿果實。
十幾個身穿粗布罩袍的男人揮舞著茭刀,從兩米多高植株上砍下整穗的玉米,隨手扔進旁邊用藤條編織的大筐。
蹲坐在旁邊的女人則撕下裹在外面的苞皮,把剝淨的紡棰形果實放在乾淨的籃子裡。
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一行人在城門下了車,走了進去,引起了那些同樣夜出晚歸的執行任務的人的關注。
畢竟,他們與普通人有很大的差別,又好像沒有差別。
尤其是趙惡、李影和錢樂樂三個男的。
因為這次他們是沒有偽裝的,隊伍裡的兩個女的還好,一個有趙惡給的小丑面具,一個有自己弄得精神面罩。
從外表看,這三人男的和新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身上找不到絲毫強者應有的氣質,白晰的面板和勻稱的身體看起來沒有太多的力氣,挺拔的鼻樑和柔軟的嘴唇非常引人注目。
按照舊時代的觀點,他們就是幾個不折不扣的標準俊男,甚至可以降低標準去組成男團出道。
新時代對於男人的衡量標準只有兩點——夠狠,夠強。
纖弱嬌氣的奶油男幾乎不存在。
除了崛起洗乾淨的屁股被人當作玩具一樣蹂躪,他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沒有任何生存價值。
男人都希望自己變得更狠、更酷、更野蠻,為了顯示自己的強壯和粗豪,他們有點會在胳膊個胸口刻下面目猙獰的刺青,甚至用刀子在身體上扎出一個個醒目的傷口,用這種殘忍的方式,給自己頒發冷血和剛硬的勳章。
那些被舊時代稱為“偽娘”的傢伙,不是某個城主的男寵,就是高階酒吧裡比舞女還紅的頭牌。
所以這時候,就有一些好這口並且還不長眼的人上前來騷擾他們。
這些人既然敢夜晚出去執行任務,說明實力都還不錯,可能是收穫太多讓他們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