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鍾離笙,我一直堅信我的信仰,那便是,以戰方能止戰。可……面對愛而不得的人,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與陛下的再遇,便是在戰場上,他騎著高頭大馬,昂首挺胸的樣子。
我想,這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萬般所及之處,受萬人敬仰,比他地位尊崇的只有飄渺的神明,可以說,他是這全天下最耀眼的男人。
我的目光隨著他,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他。
可我沒想到,被保護的最好的,是我自己。
錢仲才擋在我的身前,他胸口前傷口血液緩緩湧出。
我難過地只想哭出來,可我還是抱緊他,喊著軍醫:“快來,錢副將受傷了。”
我捂住他的胸口,只覺得天都黑了。
或許我,多少對錢仲才有點在意吧。
也是,一同征戰這麼多年,也是……也是……
我看著錢仲才被軍醫放到擔子上,只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
這場戰役大勝,慶功宴上卻沒有錢仲才的身影,我知道他在養傷,也不便打擾。
那天我確實醉了,借酒消愁吧。
這時我看到了篝火旁的一個男人的身影。
是陛下。
我記得小時他還曾賜我五十軍鞭呢。
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我,一雙蘊含天下蒼生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平添了幾分涼薄。
“是你啊……”
“是微臣。”我輕輕回答,滿身的酒氣。
柳公明皺皺眉,但他還是扶起我:“這次征戰,你當屬首功。”
我大笑,忍不住吐了幾口:“不是我,咳咳……是錢仲才。”
嘔吐物落在柳公明的袍子上,他忍不住繼續皺眉。
或許他今天心情好,居然沒有治我的罪。
但我沒有發現他眼裡陰暗不明的情緒。
我仍笑著,借酒壯膽:“陛下氣宇軒昂,確實有九五至尊之風。”
可我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陰霾。
畢竟皇帝都生性多疑不是嗎?
柳公明裝作不在意似的問道:“愛卿,似乎與錢副將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