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襲來,婠婠只覺虛虛蕩蕩,生出無處落實的難過感覺,心中叫糟。
婠婠心中第一個念頭,是貼牆往橫滑移開去,來個避之則吉。
可是石之軒接踵而來攻勢如何應付?現在眼睜睜瞧著石之軒一指攻至,仍難以掌握其變化,何況倉皇退避之時。
這些念頭電光火石的在她心中掠過,婠婠一掌劈出,角度亦不斷變化,以應付石之軒鬼神莫測的玄妙手法。
表面看來兩人似是旗鼓相當,但婠婠卻曉得是被石之軒牽著鼻子走,因為她每一個變化都是應石之軒新的變化而生,處於絕對的被動和下風。
眼看指掌交擊,石之軒於幾近不可能的情況下,長指擺掃,婠婠想應變時,時間已不容許。
指尖掃打掌鋒。婠婠如給萬斤大鐵槌重重敲擊,整條手臂自肩膊以下立時麻木至不覺疼痛,至此始知石之軒這一指乃其全身魔功所聚,已硬給掃得貼牆往右跌開去,櫻唇噴出第二口鮮血。
婠婠心知要糟,若依目前跌勢,將沒可能且更無力擋格石之軒的乘勝追擊。
人急智生下,忙逆轉體內受石之軒指勁驅動的真氣,竟貼牆上升,後腳猛撐,離牆斜衝上小廳主樑的位置。
石之軒運掌橫劈,擊在她剛才所立位置的空處,及牆而止,還保持那個姿勢,怪異至極點,顯是婠婠此著大出他意料之外。
婠婠連續三個翻騰,落往另一邊牆的窗子前,到赤足踏實地時,她右手才緩緩回覆感覺,陣陣發痛。
石之軒出奇地沒有攻來,只凝視他自己劈空的右掌,哈哈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石某人想不認老也不行。不過婠婠仍認為自己有勝算嗎?”
說罷收回手掌,負手轉身目光投往另一邊祝玉妍臨牆而立的背影。
婠婠被石之軒這連環殺招攻得幾乎汗流浹背,聞言也不多說,只是抓緊時間默默的恢復著酥麻的手臂。
不過這一會,她的心裡不由犯起了嘀咕,生出來退意,她沒有想到無缺的石之軒竟然有這樣的實力。
只是,就在這一刻,旁邊緩過來些許的祝玉妍卻是冷冷一笑,只聽她咬牙道:“石之軒你在裝什麼高人,若不是我對於你多年懷念的緊,今日還真的會被你騙過。
只是剛剛一招,你卻休想瞞的過去,你以為我沒有發覺,你殺了女兒也只不過勉強彌合著心裡的破綻而已。
我剛才不曾想過你這是一個空架子,卻是被你算計了!”
聞言,婠婠靈光乍閃,石之軒分明是剛才給機會讓自己這些人顧忌,方便他逃走,或者憑其不死印法在自己這些人逾越外牆逃命之前把他們截殺。
否則就應繼續出手,但他為何採取這樣的策略?唯一的解釋是他因強行彌合心中破綻而來的傷創仍未完全痊癒,故每次全力出手之前,總要有一段時間凝聚魔功,否則會牽動傷勢。
只是,這一點縱然開始瞞過了她,還因此受挫,但與石之軒幾十年的恩仇下,祝玉妍卻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驟然,婠婠心中湧起石之軒言不由衷的感覺,且尚是首次捕捉到石之軒的心意。
因為以石之軒的聰明才智,該清楚婠婠是絕不受恐嚇威迫的那類人,他若真的可以輕而易舉拿下婠婠,就不該有最後的一句。
這是否表示石之軒在拖延時間,好在不影響傷勢的情況下,提升功力,準備另一個可擊殺婠婠的猛烈攻勢。
想到了這一節,婠婠唇邊露出一絲不屑神色,全身衣衫忽然獵獵作響,無風自拂,雙目澄明清澈,凝定在石之軒身上,不放過他任何細微動靜。
到此才發覺方才全為石之軒的心理戰術,務要瓦解自己的鬥志,若自己生出逃走之心,便正中其下懷。
她們是絕跑不過石之軒的幻魔身法的。石之軒看似從容瀟灑,事實上他的勁氣將他們緊鎖籠罩,且婠婠更明白石之軒有借氣窺敵的本領,自己體內任何真氣變化,均瞞不過他,婠婠稍有異動,不論反擊或逃遁,只會招來針對性的致命攻擊。
一念及此,婠婠重新心中有數,倏忽間她把體內真氣保持在絕對的靜態,從容笑道:“邪王請賜招!”
冷叱一聲,右掌疾推,一團氣勁從掌心吐出,以迅雷激電的高速,橫過丈許空間,照石之軒面門印去。
這是她這些時日天魔功的進一步提升,從一束化作一球,比拳頭還小,更高度集中,更難抗禦,這是給四大尊者迫出來的臨時招式。
經過塞外之行的修練,婠婠無論在心法和功力上均有長足的進展,天魔功與邪帝舍利的異氣渾融一體,成為古今未有的真氣,能隨心所欲,變化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