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面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只是這一幕落到在旁觀戰的席應眼中,他湊到婠婠耳旁道:“老石只怕是動氣了!再不能保持他那什麼生死合一了。”
聞言,婠婠頓時心中一奇,瞅了瞅一如往昔的石之軒,不由有了些疑惑,她畢竟和石之軒極少見過,不如上一輩的席應對於石之軒的瞭解。
石之軒露出一絲滿盈殺機的笑意,令人覺得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搖頭道:“人切忌自滿,因為死可變生,生可變死,生死本是無常,勝敗亦是無常,戰無常勝。邊師弟若有什麼遺言,最好現在交待清楚。”
葉山海灑然笑道:“我有一大堆的遺言,卻無須在今天說,因為你的底給我摸得一清二楚,尚未有殺我的資格。”
“哈哈,邪帝好像心亂了!”
石之軒聞言微一錯愕,同時醒悟到自己因動真怒至不能保持剛剛那短暫的生死合一的心境,但已遲了一步。
葉山海看似談笑風生,事實上正不斷尋找進攻的良機和對手的破綻,石之軒被他的話命中要害,心神稍分,他立時生出感應,豈肯錯過。
喝道:“邪帝已痛失一著,還什麼要我留下遺言?”
當下揮刀疾劈。
石之軒雖明知是葉山海蓄意分他心神的話,可是字字屬實,仍不能不受影響,難以回覆狀態。
他終於色變,葉山海此子能短短時間內縱橫天下,不但因其蓋世的刀法,更因他高明的才智見識。
長刀在空中畫出一道令人難以形容的玄奧線路,似是平平無奇,又似千變萬化。
腳下只像輕描淡寫的踏出兩三步,遍是縮地成寸的越過近兩丈的遠距離,那種距離的錯覺,配合他玄奧的刀法,無論身受者和旁觀諸人,均感到他此刀妙若天成,有令天地變色的駭人威勢。
剛才是配以回飛之術,現在則是趁石之軒心神動搖的成功情況下,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取敵人。
至此可知傳國玉璽對葉山海影響之大。若非有了傳國玉璽的底蘊支撐,葉山海絕使不出此等對於真氣流轉要求極為精妙絕倫的功夫。
或許未來可能有,但仍要經歷無數生死血戰,單打群鬥,於死亡邊沿掙扎求生,將境界更進幾步,他的刀法始能臻達如此鬼神莫測的境界。
只是石之軒終屬大宗師級數,遇此生死關頭,倏地收攝心神,身體在窄小的空間變幻出無數虛虛實實的位置,右手中指伸出,似要點出又非點出。
其虛實難測處,看看也教人目眩,只要葉山海一下錯失,摸不清他的虛實,所佔上風將要盡付流水,拱手讓人。
高手交鋒,正在此一著半著之爭。攻得好,守得更好。
這一招最厲害處是迫敵硬撼火併,若要破此一招,唯一之法就是不與他硬撼。
在這情況下,必須先令葉山海攻無可攻,被迫中途放棄變招,那葉山海的氣勢將慘受重挫,石之軒此守式正含此妙用,虛實難測,使葉山海找不到刀鋒應落的一點。
旁觀兩人心中叫糟時,葉山海竟然衝勢全消,凝然倏止,傲然停步於離石之軒一丈近處,出奇化作不攻。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那由動轉化為極靜的感覺,充滿戲劇性的震撼力。旁觀者登時寂然無聲,更大幅加強這種奇異的感覺。
長刀遙指石之軒,發出凜然迫人的刀氣,籠罩對手。石之軒瞳孔收縮,射出集中強烈的魔芒,顯然是他比其他人更受到震撼衝擊,心神被奪,再不能保持與四周天地的聯絡。
他再不保持守勢,在把握不到葉山海招勢的變化下,匆忙進攻。婠婠與席應均看得目眩神迷,想不到葉山海的出奇和不攻竟可倒轉來使,因為以前他總是先不攻後出奇。
不攻正是要強迫對手由守變攻,或由攻變守,把戰局扭轉過來。
一著之差,葉山海再度把石之軒迫往下風,不予他任何機會。
婠婠與席應這兩個眼力較高明者,見此都現出吃驚的神色。
石之軒騰空而起,飛臨葉山海上方,兩手兩腳水銀瀉地無隙不入的往下面的葉山海狂攻猛打,凌厲至極點,等若有四樣兵器同時齊心合力的強攻葉山海。
葉山海哈哈笑道:“邪帝的不死印法到那裡去啦?是否給對死亡的恐懼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