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氏看到汪崢的時候,愣愣的,『揉』了『揉』眼睛,才敢相信是八年杳無音信的兒子回來了,頓時嚎啕大哭將汪崢抱在懷中。
八年的擔心、憂愁順著眼淚全湧了出來,汪崢連聲安慰也不能阻止,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又笑了,狠狠給了汪崢一錘,“臭小子,去了哪裡了?”
汪崢笑著含糊過去。
慶祝、擺飯。娘倆吃過飯,在屋裡說悄悄話。
八年時間,張氏容貌變化並不大,依舊年輕,汪崢看了一下,生命力也很旺盛,有他在,活個百歲沒問題。
張氏看到兒子沒缺胳膊斷腿,也放下心,開始嘮叨:“玉蓮帶著安琪住了一段時間,確實長得好看,人和塊石頭一樣,不問不說話。”
汪崢呵呵著。
“我兒不在,讓她去尋你卻推脫,拿安琪做藉口,這倒也罷了,居然住了不到一年就走了,真是的,讓她將安琪留下也不留。”
汪崢繼續呵呵著,不發表任何意見。婆媳自古就是天敵,男人應該懂得閉嘴,不偏向任何一方。
張氏看到汪崢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左耳進右耳出,有點生氣,“我白養你了,別人家的孫子孫女都好幾個,就我,有你這麼一個兒,一走八年不見人,有個孫女,也不和我親,兒媳別說伺候我了,一抬腿不見了蹤跡,像個鬼,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早知今天,說什麼也不讓你去修仙,還不如娶個普通人,兒孫繞膝過一輩子。”
張氏忍不住抹眼淚,哭了,眼睛紅紅的,“別人都羨慕我有個仙人兒子,可誰知道我心裡苦?”
“娘——”
汪崢低著頭,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她說得是事實,能體悟到那種孤獨。
“你就不能再娶個普通女子嗎?至少身邊給我留一個,不然這心裡和長了草一樣發慌。”
汪崢愕然,笑道:“娘,你看上去這麼年輕,要不您再嫁人,給我生個弟弟什麼的?”
張氏呆愣,臉像溫度計,紅暈一下冒了上來,老羞成怒,抓起身邊東西就砸汪崢,“兔崽子,你個不孝子,嫌棄你娘了!”
汪崢忙繞著桌子躲閃,“娘,是你嫌棄我了,何況娘你嫁人了,還住咱家,我保證叫他‘爹’!”
張氏氣得都快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大哭,“不活了,反了天了!”
汪崢忙笑著過去安慰,“娘,你不願意,幹嘛『逼』我?娘,我也是怕你寂寞嘛,何況,你有兒、有孫女,等你老了,難道我能不管你?就是最近天下戰『亂』不斷,修士也不平靜,兒子得為將來謀劃啊。”
張氏收了眼淚,呸了汪崢一口,“狗嘴吐不必說象牙來!”
“哪有?娘你看上去就二十七八的人,說您三十歲都沒人信!”
張氏又好氣又好笑,點了汪崢一指,“怎麼越看你越不像我兒。”
汪崢嘿嘿著,將張氏扶起,兩人繼續說話,汪崢並不討厭這種世俗的瑣碎,張氏最長也只能活個一百五十歲左右,而他的歲月漫長,能夠陪著她的時間不多。
兩人絮絮叨叨了一下午又一個晚上,家長裡短說不盡,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餐,汪崢還沒說什麼,張氏開始趕他,“去吧,你肯定想你女兒了,快去看看吧。”
“娘,等一切穩定下來,我一家團聚,我保證!”
“娘暫時死不了,你也別掛心我,我開心著呢。修士都是和老天爺要命,你自己多保重,記得,你有老婆孩子,還有娘!”
汪崢鄭重答應一聲,消失不見,並沒回學院,神識一掃,發現了百里之外的魏青青,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