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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才瞭解到,公公之所以突發腦溢血是因為一通電話,封氏有人得知連市地震,打電話來關心封揚遠,公公才知道封揚遠就在連市出差,一急之下,血壓驟增,丟了性命。
封揚遠聽後沒有任何反應,默默走開,去操心喪禮事宜。
在那幾天,我的主要任務就是陪著奶奶,老人家蒙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一夜之間老了很多,往日老頑童般的小孩性子蕩然無存,面上只見悲愁,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生怕誰再走了。
待亡人入土,喪禮皆完,奶奶被大姑姑接走,換個地方換個心情,律師帶著公公的遺囑上門,上面明確寫了他在封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和封氏大宅歸封揚遠,其餘地產、黃金商鋪留給李文芬母女,供她們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律師把股份轉讓書交給封揚遠時,說:“封董事長立這份遺囑的時候跟我說,他這一生最在乎封氏,現在,他把他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你,是知道你,不會讓他失望。”
李文芬和李語在一旁紅了眼眶,封揚遠還是面色發僵,只在接過轉讓書時,手指有輕微顫抖。
自此,他就是封氏董事長,承擔一家集團的未知明日,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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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李文芬叫我同她一起整理公公生前的東西,我主要負責書房,收拾公公日常所看所寫,歸類收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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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素來好整潔,物件收拾得已經很整齊了,書架上的書更是歸類得像圖書館中的一樣,就連筆記本都整齊劃一,也沒什麼我再整理的地方。
然而當我用鑰匙開啟抽屜,發現有一本例外,它平靜地躺在抽屜的最裡面,看那發黃泛舊的外殼就知道有些年頭。
也是出於好奇,我隨意翻開來看,發現是公公的日記,對於這麼私密的東西,我還是很想講次道德就此收手,但當我就要合上的前一秒,無意間瞟到了封揚遠的名字,雙手頓時就不聽使喚了。
我也沒看幾頁,但就是那幾頁讓我心裡翻騰,衝去書房找李文芬,得她同意後,抱著日記回御桂苑,找封揚遠。
封揚遠肯定比我看得仔細,不長的幾頁紙,他看了一個多小時,自始至終沉默不語,任何情感變化都沒有外現,我在旁也不開口,就那樣看著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他放下日記本,看著他起身,上樓,回房……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我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到那個日記本上,長長地吐了口氣。
那幾頁紙上寫著件舊事,封揚遠以前也對我說過,在他剛進宏宇那會兒,急於做出成績,卻往往事與願違,多虧一位前輩帶他去城郊走走彎彎曲曲的小道,他才明白該把腳步放慢,一步一步地來。
至今他都很感謝那位前輩,可哪裡又知道那位前輩之所以指點他,都是公公所託,當年他急,公公也急,可是知道他對自己有成見,聽不進去自己說的,便拜託好友。
公公還寫道,他一生對不起兩個女人,更對不起兩個孩子,他曾想盡自己所能讓兩個孩子都好,只可惜為父太失敗,同時傷害了兩個。
“若再來一次……若再來一次……”
這是公公反覆寫的一句話,用力之重,筆尖劃破了紙張,但是,無論用了多少力氣,他終究沒有寫出後話,就好像奶奶和李文芬都告訴我們,公公嚥氣之前,拼命在找什麼,拼命想說什麼,奈何,沒有等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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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封揚遠提著一瓶好酒出去,雖然沒說去哪兒,但我知道,他定是要去公公墓前,那可是公公生前最愛喝的酒。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回公公:若是再來一次,我給你機會,再做父子,連同這輩子的,一起補償,我們彼此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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