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下巴想得正出神,封揚遠突地從後攬過我的腰,下巴在我頸窩摩挲,聲音懶懶的:“琢磨什麼呢?”
我眼睛不離那隨風輕搖的桂花樹,把換名的想法給他說後,他也抬起頭來觀望樓下,沉吟好久,說:“既然都是桂花,就叫‘桂苑’吧。”
“桂苑?”我喃喃念道,總覺得是不是少了什麼,不會兒忽地打了個響指叫起來:“加個‘御’字,‘御桂苑’聽起來多霸氣,皇家風範有木有?”
封揚遠笑了:“好,就叫‘御桂苑’,我的皇后娘娘。”
我咯咯想得很歡,恍然想起年初桃花參加胡域專門為她承辦的漢風走秀時,我笑她一身雕龍刻鳳的裝扮,頗有皇后娘娘的架勢,而她卻說皇后娘娘算老幾,要當就當武則天。
我和她真是不同的,我從小就沒有萬事爭當第一的野心,我想要的一直很簡單,擇一城終老,守一人白首,只要城中皇者是他,這個後位,我就坐得心滿意足!
封揚遠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快,當晚下班回去就看到門牌換成了“御桂苑”,古色古香實木雕刻的三個字,右下角還刻有一枝盛放桂花,栩栩如生,恍若香味已來。
週末我特地再穿了那條鵝黃色的繡桂花齊胸襦裙,找宋梧梳妝,聯絡桃花三兩枝貫用的攝影師,在自家桂花林中拍了一組正片。
照片一發朋友圈,就有好些人私戳我問拍攝地點在哪兒,特別是那些在重陽節登高活動中認識的,喜歡穿著漢服去各地拍片的,直說也要去拍一套。
我這人吧,就愛熱鬧,當即就拍板同意了,約了個週末,請他們來玩。
可封揚遠對此就不太樂意了,嫌別人來打擾了我們的二人世界,我眼珠子一轉,玩笑問:“要不我叫宋梧招待他們,我們自己出去happy?”
他推我腦門一下:“虧你想得出來。”
我吐吐舌頭,很想說我何止想得出來,還做得出來呢,但他壓根就沒功夫聽我叨叨逼,起身去窗邊打電話,聽意思,是在為我週末的聚會做安排。
窗外的陽光好像照進了我心裡,暖得心都要化了,封揚遠總是口頭上嗔我沒事兒找事兒,卻總會為我打點好一切。
得此老公,此生何求啊!
——
那天來了二十幾個漢圈同胞,匯聚了從秦漢到明朝的各式漢服,彷彿是一場跨時空的盛宴,有限的院落,卻容納了無限的華服文化,流轉間,古意盎然。
而且不比重陽那天因為知道要爬山,大夥穿得力求簡約方便,這日所有人都打扮得華貴逼人,就連我,都在齊胸襦裙外加了件重工大袖,立馬就從靈動可愛變得端莊雍容。
大多數人都是為了我家桂花林而來,卻停步在了封揚遠命人準備的糕點,大家拍累了就圍坐在長桌旁,吃吃喝喝,談天說地。
好幾個都在感慨野渡沒來,我也很鬱悶啊,我可是特意把何歡叫來了,這妹子還為了見他,專門去搗鼓了一套漢服,結果撲了一場空。
不過她的功力我完全不用擔心,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朋友的,公子李可是來了的,何大妹子一上午都圍著他轉,打聽野渡的喜好啊,叫他幫忙刷刷存在感啊,最不可少的是,要他發揮攝影師的本領,幫她拍照!
一直等到日頭西落,用完晚飯後大家才陸續離開,我是累得不想說話,一頭扎進了沙發裡,封揚遠吩咐完保潔收拾院內院外後過來戳我的腰,笑話道:“現在知道累了,早就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