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抬起頭愁苦難耐地望著封揚遠,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倒笑了笑,走到面前再揉了我腦袋兩下,雞窩徹底定型了。
我可沒啥心情和他玩鬧,轉身看著落在身旁的他,抓著他的手腕道:“你能不能想得到辦法?白氏到底該怎麼辦?”
他反握住我的手,抬眸睨我:“又去偷聽了?”
我不置可否,他重嘆了口氣:“我分析過了,按照白氏現在的情況,資不抵債,銀行也絕不可能再放貸,破產只是時間問題。”
他知道現在的我只想聽真話,字字句句直接扎心,我猶如行走在火山口,震顫!驚懼!真似瀕臨死亡,心口一直往下沉。
雖然我媽臨死前一句話也沒有提過白氏,更沒有要我一定要守住它,但那是他們畢生的心血,他們將最好的青春年華和滿腹熱血都付於其中,心心念念想讓hite品牌走出國門的夢想還沒有實現,我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付之東流!
我突地拽緊了封揚遠,以從來沒有過的低姿態懇求道:“幫幫我,幫幫我!”
他看我滿是哀痛,眼中浮現心疼與不忍,一把把我抱在懷中,沉吟片刻,說:“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有人站出來,承擔白氏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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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我徹夜難眠,滿腦子想的都是封揚遠最後那句話,我清楚他所說的“有人”並非單單字面意思,專指一個人,而是一家企業。
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別人不可能甘願到冤大頭,除非對白氏進行收購,否則誰可能承擔我們的債務?
一旦歸於某家企業,白氏將不是獨立的個體,某些抉擇將受限制,這是我爸媽希望看到的嗎?
我無法抉擇……
臨近日出,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夢中又回到了上次回白公館吃飯的那一天,爸爸媽媽、丈夫弟弟,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快活。
耳畔還是我媽的嘮叨聲,她叫我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在踏踏實實待在封家,封家是我最好的歸宿。
那麼……白氏呢?白氏的歸宿在哪裡?
我問出疑惑,她只笑,叫我聽從自己的心。
話語剛落,周圍就騰起濃霧,我爸媽好似仙人一般飄了起來,揮動雙手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三個不停地喊不停地追,最後回應我們的只有我媽那句:“孩子,相信自己。”
我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大喊一聲:“媽!”,突地驚醒,蹭起身子坐起來。
封揚遠被我驚動了,摟過我的肩膀安慰幾番問:“做噩夢了?”
我神思未定,呆呆地盯著涼被的幾何狀花紋,腦子飛速旋轉,思索事情,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抓住封揚遠的手腕,問:“封氏可不可能收購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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