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結,追著他要他把照片刪了,可他那大長腿跑起來真不是我能比擬的,沒幾段路我就放棄了,氣喘吁吁地撫著一顆古柏瞪著他。
十來米之遙的他迎著光,全身似被渡上了一層金暈,著一身輕渺漢服,於這青磚黛瓦之中,恍若九天下凡的仙人,他嘴角盡是嘲笑,卻對我伸出了一隻手,穿梭茫茫人海,只在等我。
那樣的封揚遠讓不少遊人側目,大家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我這裡,羨慕有之,嫉妒有之,而於我,則是大快人心!
頓時忘了很多東西,力氣也被重新灌滿,痴笑著朝他跑去,但可沒乖乖牽上他的手,繞到他身後,直接跳上了他的背。
他“哎呦”叫了一聲,嗔道:“小姐這體重老夫承受……”
還沒說完,我就拍著他的肩膀接話了:“確定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也得承受啊!”他笑說,抱著我的雙腿把我往上顛了顛,便穩步向前。
湛藍蒼穹下,青山環抱中,綠水腳下過,古屋兩邊站,他就那樣揹著我,不顧世人的目光,實打實為我踩出一條康陽大道。
直到我們走到一個依河而建的小廣場,看到好些買的,我才叫封揚遠放我下來。
我找了個面容和善的老爺爺擺的攤位,一時興起想自己親手做一個。
老爺爺倒是好說話,笑呵呵地給我示範了一下怎樣讓細竹籤儘可能的纏上從機器裡面出來的糖絲,看他操作簡單,到我這兒卻只想大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糖絲出得很快,我的手壓根忙不過來,最後纏上竹籤的壓根沒多少不說,那造型還有點兒怪異,人老爺爺做來的是圓圓的,蓬鬆的可愛一團,而我的著實像餓扁了肚子的一樣,細長瘦弱,最前面的小半段好像還沒有竹籤支撐,搖搖欲墜的感覺。
偏我最沒自知之明,還有臉問封揚遠:“做得還行吧?”
他雙手環抱在前,憋著笑扶了扶額,說了句文縐縐的話:“以目視之,其味甚辛。”
我眉頭往中間擠,沒聽懂:“說人話!”
“辣眼睛!”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來買的小男孩兒哈哈大笑起來,我老臉瞬時給我說了句:“拜拜!”
我怒瞪了封揚遠一眼,拿著走得飛快,邊走還邊吃,沒辦法,前半段那些再不下肚,就要被我搖晃來喂大地麻麻了。
封揚遠跟上來,我剛吃完一口,舔舔嘴唇念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膚淺呢,這吃的東西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味道!雖然這玩意長得不怎麼對得起他媽吧,味道還是槓槓的啊!”
說完我又吃了一口,封揚遠可會拆我的臺,問:“都是從機器裡出來的糖絲,味道難道不都是一樣的?”
“你還能對我再實誠一點兒嗎!”我頓時停住腳步,要不是考慮到他身上的漢服髒了怪可惜的,我一定會把髒在他身上。
他笑呵呵地盯著我,我不想理他了,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搬過肩膀,捧著我的臉附下了身。
我看著他的臉逐漸靠近,腦袋有一瞬間的短路,以為他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我,沒料想他溫軟的雙唇只落在了我的嘴角,一絲幽涼掠過,奪走了那裡什麼東西。
周圍人都瞟著我們,我還很懵逼,舉著小半跟個傻子一樣望著他,只見他輕舔唇邊,笑意自眼底流露,說:“味道的確槓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