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真是把唐問天問得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李志豪的每一句話都恰好切中要害,讓他根本無從反駁。
軒轅長河又在那裡緩過勁來了,沒好氣地說:“你說這麼多什麼意思?在講什麼是道理嗎?”
李志豪說:“你總算聽懂了,我講的就是道理,不然呢?”
軒轅長河問:“你在江湖也混過幾十年,水深水淺你還不知道,這江湖歷來強食弱肉,什麼時候講過道理?要都講道理的話,這世界還分什麼強弱!”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們強,所以,你們就不用講道理?”李志豪問。
這話還是問得輕描淡寫。
但他的目光之中已經有一抹鋒芒,如利劍般刺向軒轅長河,令軒轅長河心裡不禁顫了下。
強者的氣勢與鋒芒,勝過刀劍。
軒轅長河不敢說老子就是不講道理又怎麼樣,如果換個弱的他就敢這麼說,但他不敢對李志豪這麼說。
他只是把話引開:“不是我們強就不講道理,而是你去問這江湖,讓江湖人來說,這江湖是論強弱,還是講道理!”
李志豪說:“我知道江湖上很多人都在論強弱,而不講道理,但那些是惡霸,是混賬而已,唐門是名門正派,武盟是江湖之首,你們的存在是將江湖引導往一個光明的方向,難道要去跟那些惡霸和混蛋比嗎?難道都是老江湖,不知道惡霸和混蛋的下場,最後即便不慘死,也會被罵死?”
這簡短的話,拐著彎子把軒轅長河和唐問天都罵了。
而兩人還無從反駁。
天行方丈道了聲佛號,附和著說:“沒錯,老衲覺得李施主說的是這個理,唐門和武盟在江湖上有實力,有聲望,當做表率,方受人尊敬,名垂千古。就像李施主一樣,其實當年也是以一個弱者的身份被一路追殺,奮起反擊,後來問鼎江湖。但李施主在問鼎江湖之後,並沒有去掌控江湖,而是給江湖制定了規矩,不要去欺負弱小,即便有些利益之爭,無可避免,但不能過分。凡事要為自己,為道理留點餘地。以德服人,方是大道。”
“呵呵。”軒轅長河冷笑一聲,“那以方丈這麼講,讓天下人都去出家,便可與世無爭,也能天下太平了。”
天行方丈說:“施主此言差矣,出家與不出家,道是一樣的,並非出家人行善,不出家就可為惡。出家與不出家,善為大道,忍為上品。”
軒轅長河說:“可是,把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人,也是一件過分的事情!畢竟讓我想到了有一句話,叫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輪到自己捱了耳光,誰又能不憤怒?”
李志豪說:“但若是你打別人耳光,卻反捱了耳光,那就是自找!”
“豪哥你的意思,今天就是要幫這姓秦的出頭,是嗎?”軒轅長河被一再羞辱,實在是忍不住了,頗有些針鋒相對,爆發邊緣。
李志豪說:“我說了,我是來為他化解這個樑子,不是什麼出頭不出頭。你要知道,我若是為他出頭,便不是這種做法。”
“是嗎?”軒轅長河問,“如果是為他出頭,那又是什麼做法?”
李志豪說:“我若是為他出頭,誰怎麼對他,我便怎麼對誰。這是江湖規矩,我想軒轅盟主不會不知道。當年顏人傑搶我女人,還害我坐牢,甚至還在我坐牢出來之後再派人追殺我,我也是忍無可忍。然後建立勢力,與他對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出手廢他,讓他比狗不如。今日秦帥的遭遇,大致也與我差不多吧。我想,我是很久沒有生過氣了,你們也不要當我李志豪真的就離開了江湖,管不了這江湖的事!”
這話裡,殺氣已經如水一樣的溢滿出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那平穩的字句裡所露出來的鋒芒殺機。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車輛到達的聲音。
李志豪的隨行保鏢都提高了警戒,注意著外面。
很快,跑進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目光直接狂妄的一掃現場,沒頭沒腦的就看著唐問天問了句:“掌門,聽說有人到我們唐門來撒野,誰這麼不懂事啊。”
“你先在外面等等。”唐問天說。
這人正是唐臥龍。
唐問天給他打電話是這麼說的,但他沒說這個人是李志豪。所以,唐臥龍以為是一般人,冒冒失失的衝進來就想給個下馬威,唐問天怕這話一下子觸怒李志豪,趕緊讓他出去。
畢竟,事情還沒談到崩盤那一步。
而且從內心裡講,唐問天還是不想把李志豪捲入進來,跟李志豪結仇。
雖然當時軒轅長河給他打了雞血,讓他覺得有殺李志豪的能力。
但後面略微冷靜之後他一想,李志豪還是不大好殺的。
因為在李志豪後面,還有一個惹不起的人物,那就是“兄弟盟”的叛將文東。
文東也是出身少林,曾是李志豪的對頭顏人傑的手下,後來發現顏人傑追殺的是他從小長大的夥伴李志豪,想找顏人傑說個人情,顏人傑不答應,非要殺李志豪,文東一怒之下背叛顏人傑,和李志豪並肩作戰,所以江湖送其外號“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