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港口的營地,臨時審訊室裡。
傑克林剛剛對麗薩卡進行了訊問。本來,他想從對方身上,找出些有用的情報,或許能夠助力追捕ange。但麗薩卡十分頑固與狡猾,幾乎緘口不言。
一個小時後,白一塵拎著兩杯咖啡,獨自一人走進了關押麗薩卡的房間。他把咖啡放在桌几上,然後緩緩坐下,凝視著對面的人。
麗薩卡的妝容已經被汗水染花了,黑色蕾絲的禮服裙也亂七八糟的。看上去,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看到白一塵,他穿著淺灰色的襯衫,鐵灰的長褲,褲線筆直,纖塵不染。
但他的臉色煞白,越發映襯出了眼眸的黝黑深邃。他的額髮有些長了,有一抹就從額頭上滑落,恰好能將疲憊的黑眼圈遮住幾分,讓他看上去,才不至於有慘不忍睹般的憔悴。
“聽說,你想見我……”白一塵低垂著眼眸,淡淡道。
“他……他們跟我說,你病得很重。我不知道,我並不想……”麗薩卡有些糾結,眉心微蹙,無法措辭。
“氣死我對嗎!”白一塵淺淺一笑:“笑話,這世上能氣死我的人,並不多……多慮了,不過偶感風寒而已。來喝杯咖啡吧……對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換洗衣服,一會兒送進來你便換了吧。”
“你……可以喝咖啡嗎?”她遲疑地取過一杯咖啡,猶豫著喝了一口,眸色之中有著隱隱的感動。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不因懼怕而對她好的人,不過寥寥兩個人而已。因為珍惜,所以格外珍重。
“低因的。”他言簡意賅。
她放心了,緩緩喝著咖啡,盯著他頎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捏著咖啡紙杯,那麼穩,卻又那麼輕鬆而優雅。
“你就不想問我些什麼?”麗薩卡隱忍了幾秒鐘,終於耐不住兩人之間的沉默,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想……我知道你不想出賣自己的親人。”白一塵斬釘截鐵,眉毛的弧度流露出冷硬倨傲:“不過,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個壞訊息,對你們來說實在糟糕的訊息。明天清晨,我會命人燒掉你們所有的罌粟!”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做到呢?”她大吃一驚,身體繃緊了貼在椅子背上。
“哼……”他冷笑一聲,餘音微挑:“明天就知道了。而且,我已派人放出了訊息,看來……小卡,你在你姐姐心目中,也並沒有太重要的份量。”
“當然沒有。”麗薩卡聳聳肩,自嘲道:“白,你比我想象中更兇悍!我也沒想到,你這麼愛董咚咚,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你並不在乎,她心裡愛的人不是你嗎?愛的真相,從來很殘忍,對嗎?你愛的人不愛你,讓人很不開心。”
“我愛她,就足夠了。”白一塵驀然打斷她,他微微一笑:“你所謂愛的真相,不過一廂情願的自私與狹隘。我對咚咚只有擔憂,卻並沒有半分懷疑。她心底善良,願意對需要幫助的人施之援手,更何況葉晴朗是她的朋友。有時候,能讓你奮不顧身的,不一定只有愛情,友情與親情同樣可以不負真心。對於心存良善的人來說,愛是付出才快樂,甚至不求回報。”
“我不懂你講的。是嗎?原來這天底下還有……真心這種東西嗎?”她自嘲地搖搖頭,聳聳肩,彷彿不屑一顧。
“自然。我有個哥哥,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在捱餓的歲月裡,如果只有一塊餅乾我們都想給對方留著。手足之情,何嘗不是真心?你也有姐姐,當然懂得這感覺。”他換了個放鬆的姿勢,靠在椅背裡。
“你這種富可敵國的貴公子,也會有相依為命的經歷?你捱過餓嗎……”麗薩卡忍不住,帶著譏哨的揶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