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看上去相安無事,大家都休息了。
葉晴朗與陸呦呦雖然住在一個帳篷裡,但他們各自和衣而臥,心事重重地失眠了。
“晴朗哥,對不起。”陸呦呦抱著睡袋的邊緣,用牙齒悄悄啃著布料,她嘆了口氣:“其實,咚咚姐已經知道真相了。我還以為她會和你重歸於好,結果她和白一塵在一起了。”
“你不瞭解咚咚鏘的脾氣。她看上去挺隨和的一個人,但骨子裡倔強得很。不管什麼原因,都是我騙了她,這是事實。我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她不會原諒我的。”葉晴朗淡淡道:“這次見到白一塵,他和當年的霸道總裁確實有所不同。如果咚咚喜歡他,他也能給她帶來幸福,我會祝福他們。”
“你說謊,你心裡分明很在乎董咚咚。”陸呦呦猛地支撐起身子,鬱悶道:“說到底,都怪我。我就不該把我哥的事情,告訴你。”
“行了,別說了。丫頭,別忘了你們的行規,出門就謹言慎行,安全第一。”葉晴朗皺皺眉,壓低聲音:“當初做的抉擇,時至今日……我不後悔!”
“你騙人。你後悔了,你早就後悔了。你很愛很愛董咚咚,除了她你心裡就不可能裝下別的女孩子。不然,你親我一下!”陸呦呦突然就把自己的腦袋伸了過來。她的唇瓣差一點兒就碰到他的,可後者本能地靈敏閃開,退到了安全位置,甚至還不小心撞到了自己左臂的傷口。
“有病吧,你……”他蹙著劍眉,眯著狹長的大內雙,不悅道。
“你看吧,晴朗哥,我一點兒沒說錯。”她冷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得意地:“你別忘了,咱們可是如膠似漆的小兩口,孩子都有過了。你連親我一下都不好意思,又怎麼能騙過塞薩達呢?他和陸雨霖可不一樣,更不好騙。”
“知道危險還非要來是吧?誰讓你來的?還帶著他們來……當初他們可答應過我,會保護好我的家人和……她。”葉晴朗明顯不高興了,他邃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震怒與責難。
“你廢話!你遺言都給董咚咚留好了,她看了能不來嗎?”陸呦呦梗著脖子,不客氣道。
“那你,那老何,老劉……還有白一塵,不知道這裡情況很複雜嗎,不知道要攔著她來冒險嗎?”他更憤怒了,壓低聲音,冷冷反駁。因為激動,他額頭上都冒出了清淺的筋絡,一跳一跳的。
“誰能攔得住她?”沉默了幾秒鐘,她苦笑著聳聳肩:“你們兩個人確實有意思啊,分明都在心裡牽掛對方,卻又都打死不肯承認自己在乎,變態!”
“你說什麼?”他緊眯雙眸,繃直身體:“誰……變態?”
“我變態行了吧?”陸呦呦軲轆一下抱著睡袋跳起來,居高臨下,咬牙切齒道:“隨便你,反正這次永珍城之行,是你最後的機會。他們回帝都就要舉行婚禮了,回頭讓你哭都哭不出來,腸子悔成青蠶豆!”
“小屁孩,你懂什麼?一邊涼快去……”葉晴朗斜了她一眼,呲了呲牙。
她翻了個重重的白眼兒,靠在離他最遠的帳篷角落裡。她看著他,他煩躁地摸著香菸和打火機,扭頭就走出了帳篷。望著他高大而硬朗的背影,她微微露出一抹無奈的傷感。
“我對你來說,大概永遠都只是小屁孩吧……”她自言自語自嘲著。
葉晴朗在棕櫚樹林裡逛了整整一夜,抽完了整包的香菸。
清晨,太陽昇起來了。當他揉著泛紅的眼睛,垂頭喪氣的往自己的帳篷走去時,正好遇到了手拉手,從小溪旁散步歸來的白一塵和董咚咚。她手裡拿著一捧不知名的亮黃花束,身後跟著一頭屁顛屁顛的小萌象。
白一塵禮貌的微微點頭,和葉晴朗打著招呼。可惜,董咚咚卻面無表情的,拉著他的手,匆匆走過。被她當成空氣的葉晴朗,心頭就像被憋住了一口陳年老血,上不來也下不去,彆扭得很。
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回頭望過去,又瞥到了她正踮起腳尖,親吻著白一塵的唇角。他們的親暱側影,竟然完美無缺,甚為動人。葉晴朗捂著嘴,扶著一棵棕櫚樹,狠狠咳嗽了半天,直咳得自己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氣,勉強順了下去。
“差不多行了吧?你也太氣人了……換了我,非扒了你的皮。”白一塵歪著頭,在董咚咚耳畔低低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