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臺上,望著外面一片如洗月光。
董咚咚微微蹙著眉,手裡攥著一罐快喝完的雪花啤酒,回憶那麼長,卻又像轉瞬之間,從手指縫隙悄悄流過。最終,什麼也沒有抓住。
七年時光,除了一段支離破碎的婚姻,似乎什麼也都沒有剩下。
或許,剛剛結婚之初,她和葉晴朗也有一段蜜裡調油的親密無間。但隨著人間煙火的日子,一幀一幀展開,也越來越平淡無奇。雙方家長催著他們要小孩兒,葉晴朗的公司也日益壯大。她的體重越來越飆升,他的工作也越來越繁忙。
誠然,他們很快還清了貸款,葉晴朗又買了翠堤的別墅,還給她換了寶馬x6。日子過得優哉遊哉,職場上的鬥志也便漸漸的被消磨了。
生意上的一帆風順,顯然刺激了葉晴朗的征服欲,因緣巧合又與陸氏集團成為合作伙伴,成立了新的金融集團。一時間,專案越做越大,他也成了空中飛人,經常出差沒時間回家。
風傳poer集團頂層架構會有風雲鉅變,荀之風似乎又搭上了新的靠山。他想趁著改朝換代之際,悄沒聲息的為自己好好斂財一番,但苦於正直的董咚咚不肯為伍。
後來,他惱羞成怒,授意梅小野處處針對已晉升為副總的董咚咚,甚至不惜剽竊創意再嫁禍栽贓。在air,董咚咚的處境已水深火熱。
緊接著,葉晴朗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家了。若非,董咚咚在雲深處酒店外面,恰好撞到了他和陸呦呦開房間。她打死也不會相信,她情深意切的老公居然出軌了。
只是,當時的她並沒有勇氣,當面揭露這段“姦情”。她隱瞞了雙方父母,渾渾噩噩的過了糾結的一週。如何繼續的問題還沒想清楚,就在公司被梅小野使了絆子,摔破了腦袋。
原來,就算不是本命年,背運也能走得如此精彩呢。
然而,白一塵的迴歸,卻更讓她無法面對。離婚這件事,在閨蜜面前註定要丟顏面,在所難免。但……在他面前,若要自己承認當初的選擇,不過一個笑話而已。她恨不得直接把南牆撞倒,暈死過去才爽。至少,不用面對他的譏笑吧。
董咚咚咬牙切齒的把最後一口啤酒,都倒進了喉嚨。又狠狠的用手背抹著嘴角的酒液。
門外,響起了悠悠門鈴聲。她蹙眉,歪歪扭扭從窗臺跳下來,赤著腳走到門前。從貓眼兒,並沒看到那討人厭的小狼狗。
她小心翼翼拉開了半道門縫,看見自己家門前被夜洄放了一整箱的雪花啤酒,瓶身霧濛濛的,氤氳著絲絲冷氣。還有一盒打包好的樟茶鴨……不過,對門的房門緊閉,靜寂無聲。
董咚咚苦笑著,把東西搬進家,又用腳丫子把房門踢上,動作帥氣而瀟灑。但她沒注意到,樓梯間的黑暗中,有一明一暗的清淺火光,還有一聲很淺很淺的笑嘆。
幾分鐘之後,夜洄從頂樓樓梯冒出了頭,他深深吸了一口香菸,若有所思凝視著董咚咚家的房門。
良久之後,他唇瓣微旋,流露出一絲迷人的淺笑。
與此同時,水色軒的頂樓。
如今,那裡又恢復了屋頂花園的模樣,不過並沒有以前麼規整,多了許多各色的花樹。
一棵粗大的藤蘿樹下,鋪著一塊麻白的織毯。這種藤蘿又叫紅玉藤蘿,葉翠花紅,鮮豔欲滴。微風過處,有嬌豔的花朵,飄落在毯子上,以及正在冥想打坐的人,自然蜷曲的發頂和肩頭。
“白先生,該喝藥了。”一個身穿淺綠描銀蝶花紋復古旗袍的女人,輕輕道。她手裡端著一盞剛剛熬好的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