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揹著雙肩背,一路小跑就往小區門口跑去,她的車就停在附近。
老舊的居民樓之間,有賣早點的小攤。很多老人帶著小孩子,正坐在露天的木椅上,悠哉的吃著豆腐腦,順便聊著家長裡短。
徐徐的餛飩和油條香氣,鑽進鼻子裡十分誘人,初步判斷味道不錯。若非趕時間,一定得來一碗。
抬頭望去,麻雀站在槐樹枝頭,陽光從葉子的縫隙,斑斑瀾瀾的撒在行人的肩上,滿身餘光。是啊,生活平淡,內心溫暖,簡單的人會更靠近幸福。
董咚咚淺淺笑著,舌尖兒上還殘留著青梅酒的微甜。她走到自己的藍色inioper前,剛剛拿出鑰匙按開了車門。
忽然之間,她被一條冰冷手臂狠狠勒住了喉嚨。她整個人都朝後栽倒下去,摔在一個寒凜而冷硬的懷抱中。
她第一直覺遇到了打劫,但緊接著熟悉的馥郁雪松氣息,緊緊糾纏住她呼吸,隨著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她覺察到泰山壓頂般的恐懼,從天而降。恐怕,身後的人比劫匪更可怕。
果不其然,她聽到背後陰森森的聲音,幾乎出口成冰:“我等了你……整整一夜!”
燦爛的陽光與湛藍的天空,在頭頂上交相輝映,卻轉瞬即逝。
她眼前一片血色撲面而來,整個人被粗暴的扔進勞斯萊斯幻影的車後座。
她大力喘息著,顫抖著,嚇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定睛之下,明白自己看到的不是血,而是車廂裡橙紅色裝飾。此時此刻,襯在那陰鷙的魔王身後,卻比鮮血更冷酷更兇險。黑暗的使者,席捲著寒冷,呼嘯而來。
白一塵端坐在真皮座椅上,他穿著阿瑪尼的純黑西裝三件套,露出月灰襯衫的領口,與絳紅領帶的一隅。仿若一點妖花,綻放在陰鬱的深夜廢墟上,吹彈欲破的花瓣正滴落著致命毒液。原來不止蘑菇,豔麗的生物往往都有毒,越好看越可怕。
他傲慢、陰鷙,渾身散發著濃烈的威士忌酒氣與煙味。但他的味道,依舊掩蓋不住他氣勢洶洶的磅礴怒氣。她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危險而寒凜,就像冬夜的冰湖,破開的窟窿。
董咚咚勉強爬起來,但她剛剛抬頭,就被他一掌又重重推回座椅。她的頭撞在車門上,發出沉重聲響。
她咬緊牙關,捂住腦袋。當然很痛,但她一時也懵了,不知所措。
“先生,息怒……”司機莫叔實在看不過去,不得不小聲提醒。他猶豫不決,趁機悄悄給晨曦發微信求助。老闆,實在不對勁啊。
他在車裡,陪了先生一整夜,眼睜睜看著一個優雅的紳士,被猜疑與嫉妒折磨得忍無可忍,終歸魔形畢露。他不敢安慰,甚至都不敢大力喘息。他怕白一塵發瘋,很怕。
“莫叔,開車,回家。”白一塵淡淡道。
他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衣袖,恢復了完美而傲慢的坐姿,遂黑桃花眸寒凜深重。
“我……”董咚咚暈乎乎的倔強抬頭,緊蹙雙眉還想開口解釋。
“閉嘴!”他冰冷打斷。
他用無底深潭般的眸子盯住她,伸出頎長手指,輕輕點點她額頭,清淺威脅卻蘊含著凜凜殺氣。
“白一塵,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甘示弱,繼續嚷出了想說的話。
結果更慘,她脖頸上猛的捱了一記手刀。當疼痛尚未炸裂,沉重黑暗已經撲面而來。她被他一招擊昏,直接摔在座位裡。
董咚咚覺得自己,並沒有昏迷太久。當自己迷迷糊糊的,想要睜開眼眸,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用針頭刺了下她,她無奈的又睡了過去。
斷裂的記憶中,她不得不任人擺佈,卻無力反抗,黑壓壓的恐懼與失重感,又一次獰笑著吞齧了她,直到她被哆哆嗦嗦的凍醒了。
當董咚咚完全清醒,發現自己躺在鋪著白狐皮的貴妃榻上。她的身邊,擺著一束一束的百合花,地上還散落著潔白的花瓣。
她抬眼望去,看到漫天星辰,璀璨生輝。自己的手機和揹包,早已不翼而飛。
她發現自己穿著,一件薄若蟬翼的白色高腰禮服裙,仿若與那星辰連線著,綴滿了璀璨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