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廊之中,站著一個美豔至極的婦人,她一身深紫繡鳳尾的長旗袍,圓潤的東珠項鍊和耳環交相輝映,讓沈荼蘼看起來雍容華貴,豔壓群芳。
“一塵,晨曦,我等了你們很久了。還以為,你們已經開車回市裡了。”沈荼蘼笑容綻放,彷彿心情美妙。
她並未帶著隨從,竟然獨自前來。可見心懷不可告人的秘密,已在此等候多時,不吐不快。
“夫人,早。”晨曦神情清淡,不卑不亢。
他朝著白一塵微微躬身,低低道:“老闆,我去備車,馬上過來。”
白一塵點點頭,他也風淡雲輕般,從沈荼蘼身邊走過,輕飄飄的衣袖間,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傲然。
“小奶奶好興致,大清早就過來……可惜,沒有熱鬧給你看了。”他並未回頭,調侃也極冷:“亭頌要回帝都了,你早早準備吧。”
沈荼蘼並不計較對方明顯的輕蔑,她緊緊跟上他,低聲道:“一塵,你還不知道吧……新澤蘭東海岸發生了12米高的海嘯。”
白一塵渾身一震,他猛的停住腳步。他驀然轉身,冷冷盯住笑容滿面的沈荼蘼。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短短的時間撥通了幾個電話,但他一言不發,然後面無表情結束通話。
“聽說,一箏一家正在那邊度假吧……這海嘯發生的突然,大約有幾百人都處在失聯狀態……帝都並沒有報道這些新聞,我擔心你不知道,所以……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沈荼蘼走近白一塵,關切道。
“海嘯,太可怕了。聽說,這人若被沖走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呢……一箏的兩個孩子還那麼小,真作孽啊。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既然還是咱們白家的人,我這個長輩定不能見死不救,置之不理。放心,我高價僱傭了搜救隊,坐著專機前往東海岸了……”
她話音未落,猛的驚呼一聲。因為喉嚨已被白一塵狠狠扼住,她一邊掙扎,一邊被他推到美人蕉旁的假山上。
他的力道甚猛,她翻著白眼,因為呼吸不暢臉色益發鐵青起來,她張著嘴卻喊不出聲來。
“敢搞我哥,我弄死你。”白一塵黑眸陰鷙,語氣陰狠。
沈荼蘼劇烈掙扎,她始料未及他的暴怒竟然來得無所顧忌。她快暈死過去了,喉嚨裡發出難聽的類似打嗝的聲音,想必喉骨已經快斷了。
“一塵,住手。”威嚴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白熙湖雙手背後,站在他們身後的青石地上。他微微蹙眉,略顯渾濁的眸子裡,卻射出一道沉穩而霸氣的光芒。
“掐死她,對找一箏可有益處?”白熙湖淡淡道,但眉目之間,決絕而鎮靜。
白熙湖凝視著不遠處的白一塵,只見他長眉微挑,遂黑眼眸中殺氣騰騰,與往日的儒雅風度,簡直判若兩人。兩人雙目相對,正面交鋒,暗中對峙。
終於,白一塵猛的鬆手,他站起身來,瞬間笑得風華絕代,美豔若妖:“我哥有事,你和她……都活不了。”
他雖放手,但聲音仿若羽毛劃過般輕柔而慵懶,裹挾著濃重的威脅與壓迫。
沈荼蘼狠狠喘息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能繼續呼吸。她的脖頸間黑紫掌紋赫然。
她捂住傷痕,指著白一塵卻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梨花帶雨的望向緩緩走近的白熙湖,但後者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而從她身邊跨過,徑直走到了白一塵身邊。
白熙湖嘆了口氣,輕輕扶住白一塵的肩,隱忍道:“一箏是白家的骨血,不會有事。他若有差,她便陪葬。去吧,坐我的專機,尋人要緊。”
白一塵並未接言,他冷冷的審視著面前誠懇的老人,一言不發。
恰在此時,晨曦開著一輛黑色寶馬越野,風馳電掣直接衝進了園子。
他搖開車窗,朝著白一塵高聲道:“老闆,安排好了,一小時後您的專機起飛。我們馬上出發……”
“管好你的女人。”白一塵瞥了一眼白熙湖,扭頭冷漠道。
他從迴廊上,飛身跳下,幾步便躍上車子。轉眼間,黑色越野車已一路狂奔,消失殆盡。
沈荼蘼眼見白一塵和晨曦的車子開走了,自己也好不容易緩上來一口氣。她扶著柱子艱難的站起來。可她尚未站穩,一道凌厲的掌風已抽在她臉頰上。她痛呼一聲,再次重重摔倒,額頭也磕在柱子上,登時傷口鮮血長流。
別看白熙湖已耄耋之年,但抽起耳光來卻依舊陰狠有力。沈荼蘼知道他心裡生氣,卻也不敢反駁。她用手帕捂住傷口,低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白熙湖氣喘吁吁的轉身,冷冷指住沈荼蘼,斥責道:“你腦袋裡有屎嗎?你動得了白一箏嗎!”
“我……壓根兒沒想對白一箏怎麼樣……我就看不慣白一塵不可一世的德行,想要教訓他。老爺子,您看看……如今他可還把您放在眼中啊?”沈荼蘼憤憤不平,卻不忘挑撥。
“你以為讓董咚咚厭棄白一塵,就能為那個,跟你一樣愚笨的兒子報仇了?簡直不可理喻。你……沈荼蘼,滾到老夫看不見的地方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白熙湖震怒不已,他狠狠揮揮衣袖,著實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