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被沈母的一通電話,著實氣得不善。董茂彬一邊哄著妻子,一邊趕緊給女兒通風報信,讓她早點回家,免得火上澆油。
話說此時,董咚咚正和米嬅,在公司樓下的葉子日料店,忙中偷閒吃著定食午餐。
“喂,你吃多芥末了?怎麼一副苦瓜臉!”米嬅蹙眉,把一杯溫熱的抹茶推到她面前,關心問道。
“我說怎麼一大早就後背發涼手發抖。那個沈栩栩的媽媽,沈荼蘼的嫂子,給我們家母后打電話訴苦了。說我腳踏兩條船,一邊和沈栩栩相親,一邊悄悄和白一塵交往,這讓沈家很受傷。這個不靠譜的沈栩栩,我幫他這麼大忙,他卻腳底抹油,什麼都沒跟他媽打掩護,就逃回美利堅了。”董咚咚愁眉苦臉,看著面前活色生香的生魚片,終歸沒了胃口。
“嗯,換了我,也得溜之大吉,我會比他還快呢。你知道嗎,老白髮脾氣,對亭歌和栩栩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他跟你說過?亭歌還是小朋友時,就差點兒被大魔王扔進冰窟窿餵魚,絕對心狠手辣,相當的!”米嬅嘴角微微抽動,乾笑著。
自從她和董咚咚的心結開啟,她對白一塵也很快恢復了自然交往。只不過,對這傢伙的殺伐決斷,她可深有感觸,不敢苟同。當然,詆譭這件事,也僅僅敢當著閨蜜的面,小小發洩一番。
“我母后對白一塵的印象很差。自從赤明峰迴來,我也沒敢跟她老人家說實話。約會更不敢提了,一直敷衍著公司加班,或者跟你出去玩。喂,爆米花……如果我媽嚴刑逼供,你可得挺住啊。”董咚咚任重而道遠的,握住了米嬅的小手。
米嬅倒吸冷氣,慌忙把手指抽開,懇求作揖道:“求求您了,小祖宗。我寧願面對大魔王,但打死我也不敢騙你們家母后啊。我怕方老師,就像沈栩栩忌憚白一塵!你是不知道啊,上次我爹去你家探病,你發燒那次,被你媽媽懟得基本就是狗血淋頭,回家了腿肚子都還直哆嗦。我跟你說,如今我要敢當著老頭兒的面兒,提一句方老師,估計他的心臟支架都要白搭了。您大發慈悲,讓我們米家多活幾天吧!”
“那怎麼辦?過了春節,白一塵還邀請專案組去牙買加度假。萬一風聲走漏,我媽知道了……還不打斷我的腿?”董咚咚忐忑不安,焦躁的咬著指甲。
“而且,白一塵是公眾人物,說不準哪天你們約會的照片,被狗仔隊偷拍了,你就得上熱搜,再碰上別有用心的,那就是浩劫。我倒覺得,你應該提早告訴方老師。”米嬅回想起自己上熱搜的可怕經歷,依舊心有餘悸。
“我明白,可……我……”董咚咚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她眼神裡充滿了困惑:“關於白一塵的曾經,我也並不瞭解。而我母后最耿耿於懷的,他離過婚,坐過牢,很多年前,還和帝都大學的女學生鬧出過緋聞。這些事我都一無所知,我嘗試過搜尋引擎。但大約十年前,有三年時間白一塵的報道幾乎一片空白,就像被人為刪除一般。”
“聽起來有點兒瘮人。他不會是間諜吧?要不我讓亭歌過來,你問他。他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米嬅仗義的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別鬧了。”董咚咚身手敏捷,阻攔住了閨蜜。
“等白一塵願意時,自己告訴我吧。”她舔舔嘴唇。
她沉吟片刻又道:“還有,爆米花。你和亭歌交往,雖然白家老爺子首肯了。但他母親沈荼蘼,不會善罷甘休。沈家多半就受了她慫恿,才會決意給我難堪。上次,咱們在白家老宅,貌似佔了上風,但實際也把自己推到風頭浪尖之處。大名鼎鼎的白夫人,絕非等閒之輩。以後,儘量不要咄咄逼人,特別是你,要對她敬而遠之,儘量不要正面衝突,明白嗎?”
“知道了。其實亭歌和老白之間,如果沒有沈荼蘼,他們會比現在更親近。有個白夫人,他們的關係自然微妙。白一塵又是百年不遇的人精,儘管亭歌一心一意對他。他也一定會防著亭歌的。”米嬅鬱悶道。
她拿起精緻的木筷子,戳著牛油果壽司,悶悶不樂。
“其實,亭歌一點兒也不像他母親。”米嬅誠懇的笑了:“他很簡單,純粹,他特別容易快樂和滿足。和他在一起,不用費心思就會很開心。戀愛,原本就該這樣子吧。至於白一塵呢,雖然我也承認,他浪漫、迷人、成熟,但愛情之中,也要耍手腕,總會有些急功近利。從一開始,他對你就勢在必得。我心裡,總不放心。”
“咚咚,你別生氣……就當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吧。”米嬅停頓了幾秒鐘,又堅持道:“和他在一起,心理壓力會很大。因為,你根本看不透他內心。就像很深的湖泊,看上去美得不可思議,卻不知道里面到底藏著什麼怪獸沒,看不到底啊。你不覺得,你終歸被各種巧合,巧妙的推到了他身邊?這緣分,細思之下,難免有蹊蹺。”
“什麼蹊蹺?”兩人身後,突然傳來慵懶而悠緩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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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咚咚和米嬅同時回頭,只見白一塵笑吟吟站在她們身後,他的腳步悄然無聲,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聽了多久。米嬅愣住,她扭過頭去,笑容難免有些尷尬。大魔王,她內心之中,還是忌憚的。
“怎麼,爆米花。又悄悄說我壞話?”他伸出帶著薄薄羊皮手套的手指,點點米嬅方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