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米嬅,董咚咚給自己煮了碗麵,但還沒有吃到嘴裡,門外就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爆米花,你說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說吧,又落下了什麼在我家?”
董咚咚舉著筷子,猛的開門,一臉不耐煩。
“我的心,落在你這兒了。”一個慵懶而蠱惑的男聲,和一大捧重瓣白牡丹,裹挾著馥郁的雪松香氣,迎面而來。
董咚咚舔舔嘴唇,倒吸一口冷氣,強忍住自己一筷子戳過去的衝動。
一隅陽光中,站著白一塵,清瘦而俊朗。他的暗格西裝依舊纖塵不染,一副英倫雅痞紳士範兒。
他的桃花眸中流淌著溪水般的溫柔,眉目之間好看得一塌糊塗,更勝於女子。他抱著新鮮的花束,薄薄的唇角,旋起寵溺的淺笑,帶著長腿叔叔慣有的自信與得意。
董咚咚半眯眼眸,把門徑直撞上去,好在白一塵躲得夠快,一聲驚人的巨響後,大門緊閉。沉默片刻,敲門聲又一次有條不紊地響起。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富有耐心和執著。
她挑眉,伸手從門縫裡捏起一朵被夾住的白牡丹,輕輕晃盪一下,那嬌美的植物便身首異處,慘不忍睹。
“人賤,選的花也賤。”她冷笑著,從牙縫呲出一句嘲諷。
“小妞兒,開門,你不見我,我就不會走。”門外的白一塵緩緩道:“我不介意,和你比比誰更有耐心。沒事兒,帳篷我都帶來了,就在車裡。我拿上來啊。”
“見鬼!”董咚咚眉心一攢,大力拉開門,惡狠狠道:“吵什麼吵,你死來投胎嗎?”
這次白一塵有備而來,手疾眼快,他瞬間用肩膀撞進了門廳,靠在牆上。
他富有耐心的整理著,手中那隻剩了一半,被門夾得東倒西歪的白牡丹,遂而鄭重的遞到她面前:“離婚快樂,丫頭。”
董咚咚嘴角兒一撇,她奪過花兒順手賽進垃圾桶,又拎起白一塵的袖口,作勢聞了聞,惡意道:“送白花,你幾個意思啊?嗯,白總果然,還是沒什麼人味兒。”
“你那夫君有情有義,私生子都要落地了。”他敏捷地躲過她的抬膝,反而有效治敵,將她猝不及防的撞到牆壁上。他雙手扶牆,把她禁錮在自己雙臂掌控中。遂而,唇角染笑,意味深長。
他低頭,鼻尖在她耳畔摩挲:“我早說過吧,你們長久不了。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南牆撞得自己疼吧?讓你淘氣。”
“我願意,你管我呢?要你多管閒事!”她冷酷道,狠狠直視著他,絲毫不肯示弱。
“不行,我看不得心愛的小妞兒,死得那麼難看。”白一塵笑得有些曖昧:“十八個小時的飛機啊……坐得叔叔差點吐了。你這小混蛋,怎麼越來越沒良心呢?”
“飛機……怎麼沒掉下來呢?”董咚咚嘆息一聲,真誠無比的扼腕。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愛之深,恨之切!董咚咚,我知道要讓你認個錯,會比登天還難。誰讓叔叔寵你呢,壞人我來做好了。寶貝兒,回來吧,以後,有叔叔罩著你,一切都好。”他眼神寵溺,志在必得。
“滾犢子。”她呲牙。
她一拳戳在他小腹上,因為靠得太近,這次他實在沒躲開,悶哼一聲彎下腰,想來真疼。
董咚咚居高臨下,冷冷道:“白一塵,你也快四張的人了,能不能靠點兒譜,也乾點兒人事兒啊?”
白一塵揉著自己腹部,一臉蒼白與冷汗,苦笑道:“咚咚,兜來轉去,只有我身邊才是你歸處。別讓我等的沒耐心了好嗎?差不多得了,我老了,回頭真被你氣死了,你怎麼辦?”
他伸出手指,旋住她黑髮中的那一縷銀絲,心疼道:“不就結婚嗎?我跟你結行不行!不就是造小人兒嗎,你想生幾個咱們就生幾個,好不好?”
她順勢靠在大門上,冷笑著:“結屁婚,冥婚結嗎?”
“行,不就是殉情嗎,你來叔叔接著!”他咧嘴,笑得狂狷邪魅。
董咚咚蹙著眉,打量著面前這個,曾和自己談了整整四年戀愛的男人。時光似乎並沒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一如往昔,他的桃花眸裡波光粼粼,歪著嘴角帶著點浪子的邪氣,似乎總有著看痛女人心的勾魂攝魄。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她對他,不曾改變的執念。
她苦笑道:“叔叔,行行好,求求您放我一馬吧。你後奶奶要知道你又見了我,還不得把我腦袋揪下來啊?我不愛你了,不愛你,不愛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請回不送。再見,不,千萬別再見了,免得你我都晦氣。”
董咚咚直視著白一塵的笑顏,鎮定的將大門緩緩關上,這一次他沒阻攔。
門外,白一塵溫暖如熙:“小妞兒,我知道,以前我傷害過你,你還不能原諒我。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重新開始。但……董咚咚,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叔叔更愛你。你要的……只有我懂,也給得起。這一次,我是為你回來的,不能重得美人芳心,我誓不罷休。”
“白一塵,如果四年前你跟我說些,或許我還真會上當。”董咚咚冷冷道:“可如今……何必白費力氣?我要的,你根本給不起!老老實實回家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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