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啦啦!”門縫發出了清晰的聲響。
羅裡安砸向門板的手忽然地落了空,同時挺到了門開啟的聲音,連忙收回了手臂,不再敲擊門板。
門被緩緩地開啟,他看到阿里·鐵貝林臉上有些倦容走到了他地跟前,身旁一位男僕正在為他看門,另一位男僕為他整理衣衫。
看樣子阿里·鐵貝林入睡沒多久,長時間在船長室裡關注著,還維持了三個多小時地船長室的平靜,現在沒睡多久,顯然疲憊未消。
但羅裡安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阿里·鐵貝林會給他一種有些不太對勁的感覺?
阿里·鐵貝林盯著羅裡安,然後側眼瞥向了遠處,他的這個房間未於艦船的最上層,出門便能看到外面,而不是長長的走廊。
靈性朝著樹帆蔓延,巨大的樹葉間發出人類根本聽不見的聲音,這些聲音在周圍的海域傳播,與海水碰撞間,被反彈回來,反饋到阿里·鐵貝林的腦域,形成清晰的畫面。
逐漸升高的漩渦邊緣,傾斜的海面,不斷向下旋轉湧動的海水,盡力掙扎的艦隊,全都在他腦中形成。
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而陰沉,他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休息一下的時間,艦隊已經駛入了危險之中而不自知。
而著看似平緩的漩渦,實際上海水流動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再拖延一些時間,再強大的艦隊也將成為海底的沉船,再善游泳的水手也要葬身魚腹。
“快走,去船長室!”阿里·鐵貝林只吐露幾個字,快速地朝著船長室而去。
羅裡安緊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緊張地氣氛隨著急促的步伐愈演愈烈,心跳與呼吸變得急促,卻被沉默地氣氛強行壓抑。
他越看那黑暗卻發著光地海水越覺得心寒,巨大的壓抑感像一座大山,像七海重重壓在他心頭。
他不知道該慶幸只有自己能看到那黑暗的海水呢?還是該痛恨著黑暗裡可視的能力。
如果能逃脫這巨大的為難,他絕對該為之感到慶幸。
如果不能逃脫,他則要因為這黑暗而直面死亡的恐懼。
他想起了物理學界很有名的一隻貓。
那隻他寄養在海蒂·鐵貝林那裡的貓。
觀測永遠是痛苦的根源。
能夠看到黑暗,比深處黑暗更可怕。
從阿里·鐵貝林的住所到船長室這短暫的距離卻好似亞光速飛船上的幾分幾秒,看似短暫,但對於外人而言,卻好像經歷了幾代人的歲月變遷。
此刻船長室內的人何嘗不是如此的度秒如年呢?
聽到敲門聲,那位一直靠近門口的海盜將領立刻開啟了門,聽到不止傳來一個腳步聲,便知道阿里·鐵貝林來了,幾人連忙行禮。
“吾王陛下!”
“免禮!”
阿里·鐵貝林只一揮手,根本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連忙走到了副船長的旁邊,一臉嚴肅神色。
“吾王,這事情是我的錯。”副船長直接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不,吾王陛下,這是我的責任,羅夏先生在漩渦還沒出現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提醒我停船後退,但我沒能及時聽他的建議。”那位之前操控艦船的“航海家”說道,“這件事情與副船長無關,都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