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還沒有完全發亮,天邊的紅光還沒有從海平線以下爬出來,一切都還處在淡淡的昏灰中。鐵貝林之城的石板上這時就響起來不急不徐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駕……”
“駕……”
一位身著綠色制服的老頭,歪戴著綠色郵報員帽子,嘴巴里咬著一根老菸斗,發出並不響亮的兩聲催馬聲。紅色火星在菸斗裡一閃一閃,白煙從菸斗裡上冒出絲絲縷縷,也從他的張開的嘴裡大團大團的洩露,從他的鼻子裡一股股冒出。
老頭坐在馬車上,揮動著馬鞭,馬車裡是滿滿一箱的信件、報紙、包裹,它們在隨意的抖動。
馬車在內城裡移動,駛向莫爾塞夫將軍的莊園,那座如藍色的海洋一樣的建築。
郵政馬車停在莫爾塞夫莊園門口,老郵報員走下馬車,取出幾封已經分好的信件和一摞報紙,投入門口的郵箱裡,守門的中年打了個呵欠,開啟郵報箱,取出整一摞郵件和報紙,朝莊園內走去。
與此同時,大總管和女總管已經起床了,大總管是一個發福的中年男士,臉上佈滿著嚴肅的表情,女總管是一個身材還未發福的中年女士,她們二人住在對門,兩扇門開啟瞬間,他們互相點了一下頭,“起床時侯到了!”
“叩叩叩……”他們互相朝反方向走去,依次敲響了隔壁僕人們住所的門。
“已經起床,卡森總管。”
“已經起床,休總管。”
……
在不同的房間裡,男僕女僕們正爬起床來,快速的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有的揉揉臉頰嘆了口氣,有的摸了摸頭髮,側翻起身,有的臉上還有些不悅,有起床氣。
不過片刻後,不同的房間內卻開始了同樣的動作,起床、整理床鋪,打理穿著。
然後他們紛紛走向通用盥洗室,進行洗漱。
他們的洗漱打理只花費了十來分鐘時間,然後就快速的在通用盥洗室門外的小空間裡站定,大管家卡森和女管家休站在他們的最前面。
“老規矩,照舊!”大管家道。
“明白!”男僕女僕們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大管家抬了下手,示意眾人安靜,男僕女僕們立刻靜默,其實這麼早起床,疲倦讓他們本就不想說話。
“那四位客人還是分別由侍客男僕和侍客女僕照顧。”侍客男僕女僕是專門從普通男僕中挑選出來,照顧留宿客人,臨時充當客人的貼身男僕的僕佣,他們比普通男僕更加細緻,也能完成貼身男僕完成的工作。
“是的,大管家。”其中一位三十來歲的侍客男僕和兩位年輕侍客女僕立刻回應。
“那個詩人先生恐怕早就又自己穿好他那一身長袍,戴上羽毛帽了……”那位沒回應的二十來歲侍客男僕臉上有些不滿道,“他總只穿那麼同一件衣服,我們莫爾塞夫莊園怎麼會留宿這種客人?”
“馬斯!注意你的言行。”大管家警告道。
“哼,難道我有說錯嗎?”侍客男僕馬斯不服氣道,“我們莊園裡有哪位來客像他那樣自己穿衣,還窮酸到只有一件長袍和一頂帽子,我敢保證詹姆的衣服都比他多。”
“關我什麼事?”詹姆是一位年輕的男僕,長著一頭黑棕頭髮,他有些不滿馬斯拿他說事。
“詹姆,不要說話。”女總管休伸了伸手阻止,然後對馬斯提醒道,“馬斯,羅夏先生自己穿衣因為他具有獨立的生活習慣,而且……他絕不只有那一件長袍和一頂帽子,那只是因為他買了幾件一抹一樣的衣服而已。”
“除了我們這些僕人,誰會天天穿一模一樣的衣服?”馬斯不服氣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