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見那個人,卻又很怕見到他,可是照目前這種狀況來看,恐怕也不是她不想見,就不用見的。
衛子君很無奈,在心裡吐槽安裕國,偌大的國家,就吉王這麼一個可用之人麼?就不能換個人過來麼?
其實,她也不想動用武力解決胥州三城的問題,這裡是她辛辛苦苦治理成這般安穩的,她不想再親手毀了。
不過呢,換個思路想想,那個人來也好,至少知道他的為人性子。
他若是不辨是非,執意奪回胥州三城的話,之前也就不會那麼麻煩的回京去了,直接調兵攻城就行了。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他來了且看他如何再說吧!
想是這麼想的,但是其實,因為六城的特殊性,六城的百姓是過上了安穩的日子,但是,六城的兵力部署上,一直都是處在備戰狀態。
她現在之所以能穩穩的佔據這六城,並不是她的能力特別的強。
能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一部分原因,是這三國相互不和睦,三國各自的國內天災人禍的不太平。正因為如此,三國中的哪一國都沒有足夠的精力來對付她,收回城池。
還有就是,三個國家和睦的話,都不用三國聯手,只要有兩國聯手來對付她,她這辛苦打理起來的六座城池根本就沒辦法守住。
一向希望天下太平,所有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生活的衛子君,現在卻因為各國的不太平才得眼前這太平,每每想起這點,心情就極為複雜。
冷無意知道之後,就說她自己鑽牛角尖,自己找不痛快。
他說,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不是她的話,哪有這六城百姓的太平安穩?又不是她一個人享受這太平安穩。
衛子君也想過,自己現在之所以糾結煩躁,歸根結底就只是因為帶兵前來的那個人是他!
不然的話,安裕國派兵來收復胥州三城,那她就像對付明歷國那樣,打就行了,哪用這麼多的顧慮。
她衛子君本就不是這三國中任何一國的百姓,儘管是在安裕國的斷魂谷中住了九個月,但她只懷念斷魂谷的那個家,對於安裕國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情感。
冷無意過來的時候,在院子裡看見衛子君拿著園丁的剪刀修剪著一棵羅漢松,年邁的園丁歐伯在一旁心疼的直咧嘴,卻不敢吱聲。
冷無意記得,這棵羅漢松是餘博清從外面帶回來送給她的,原本臥雲式的造型,現在已經被她修剪的光禿禿了。
“城主這是看夏季要到了,怕它悶熱,所以給它剃了個頭?”冷無意沒忍住開口問道。
聽到冷無意的聲音,衛子君回過神,趕緊挪開手中的剪刀,待她看清面前的盆景慘狀之後,也是驚了一下。趕緊朝邊上的歐伯看去:“歐伯,你手藝好,趕緊想想辦法挽救一下。”
邊說,邊把剪刀遞了過去。
歐伯被動的接了剪刀,看著已經被剪得慘不忍睹的羅漢松,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來尋我,肯定有什麼要緊的事吧,走,書房裡聊去。”衛子君說完,不等冷無意做回應,抬腳就走。
她是這六城的城主,也是這裡的主人,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
但是,最愛這裡一草一木的人,確是這位歐伯。
歐伯今年七十多了,無兒無女孤寡老人一個,原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僕役,專門負責打理花草樹木的。後來戰亂,東家舉家跑了,跑之前就挑選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帶著,餘下的僕役都便宜賣了。
歐伯年紀太大,再便宜也沒人願意買,又沒有親人可以投奔的,就沿街乞討。是衛子君收留了他,原本也沒指望讓他幫著做事的,不過就是多一口人吃飯而已。
歐伯自己說會打理花草,衛子君就讓他管了。歐伯每天天剛剛亮就開始侍弄這些花花草草,有蟲咬了葉片他都會心疼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