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小本生意,但你們這麼做難道不會虧本嗎?”段飛好像是在替他們擔心似的,“你爺爺做的外婆紅燒肉算是我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了。開在這裡真是太屈才了。”
年輕人倒是顯得毫不在意,“我們開在這兒就是圖個清靜,這位先生倒是一口上海口音,應該也是上海人吧?”
段飛點了點頭。仔細看著年輕人的眼睛,發現他的兩顆眼珠子有些不對稱,有些向外翻。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大家都是上海人,肯定知道上海人的難處。雖然城市發達,但是節奏太快了。像我們這種懶人還是適合呆在家裡。因為我是孤兒,自幼被我爺爺收養,如今我爺爺年紀大了,所以我們就開了個小飯館,真的不是為了賺錢。”年輕人憨憨一笑。
如果不是為了賺錢,那要怎麼餬口?看這店的陳設,破舊不堪。後面應該就是這人的家。這麼好的手藝開在這麼個地方,的確應該是不圖什麼錢。可是段飛就是覺得可惜,不過再一想,手藝是人家的,關自己什麼事呢?人家想開在哪裡就開在哪裡唄。
“咳咳咳,咳咳咳……”從後廚傳來一陣沉重的咳嗽聲,聽上去這老人也快到日子了。
後廚房顫顫巍巍走出來一位老人,“天陰,你在跟誰說話呢,說這麼久。”
“啊,是兩位客人,像是我們上海人,我就多說了幾句。爺爺,您年紀這麼大了,乾脆我們把店關了吧。”叫天陰的年輕人轉過身扶著他爺爺到後面房間去了。
段飛看著天陰的腳踝,兩個腳踝露在外面,一道淺紅色的傷疤,跟手腕上的一樣。奇怪,受什麼傷會手腕、腳腕都有這種傷疤呢?
上官雲順著段飛的視線望過去,“喂,你盯著人家的腳看幹什麼?”
聲音有些大,天陰還沒走遠。下意識地往下一看,腳踝露出的傷疤,那是因為他的傷疤才剛掉痂,捂在褲子裡不利於恢復。
老人也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眼珠子一轉,接著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離開了。
天陰聽到那話也沒刻意避諱,只是再次出來的時候對段飛二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關門了,兩位如果覺得好吃的話可以明天再來。”
明天,再來。
“你剛才那樣……讓我簡直無語……”段飛恨不得打上官雲一拳,“你知道你有多蠢嗎?”
上官雲不解。
“那叫天陰的年輕人我已經注意很久了,他的兩個手腕上都有一條淺紅色的疤痕,雙腳也是,你說什麼人會受傷受得這麼奇怪呢?”段飛和上官雲走到遠處,確定那兩個人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之後他才敢說,“我懷疑……”
“懷疑什麼?”
“哼,我要是知道什麼我也不會跟你說。”
老頭從房間裡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天陰正坐在陽臺上發呆,兩隻眼珠傻傻地盯著一棵樹。老頭心想,天陰不好了,不能用了,得扔了。“天陰啊,你看看爺爺。”老頭站在天陰身後。
天陰上半身沒動,頭隨著脖子繞了過來。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準嚇個半死。
“他……”幸虧段飛捂住上官雲的嘴捂得及時,不然上官雲這小子又要打草驚蛇了。
老頭叫唐苦,老上海人,以前是個醫生。現在?現在是個“科學家”。
唐苦稱自己為科學家,因為他之前在搞一項科研,利用死屍重新造個“人”出來,稱為“人造人”。
他的孫子天陰是他第一個試驗品,很成功,他身上的“零件”來自不同死屍,雖然唐苦的縫合技術很高超,但疤還是會留下。如果不仔細看,任何人都不知道天陰是個人造人,順便說一句,天陰已經活了五年了。自從他被製造出來,他已經“活”了五年了。
段飛把上官雲拉離原位,他覺得不能再讓上官雲看下去了,否則會顛覆他的三觀。
“那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厲害的柔軟度嗎?或許那根本不是人?”上官雲一路上念念叨叨。
段飛對著上官雲翻了個白眼,“不是人是什麼?難道是妖怪嗎?叫你別大驚小怪了,你就不能控制自己一點嗎?我懷疑那老頭就是唐苦。”
“唐苦?就是毛大哥讓我們找的那個唐苦嗎?哪有這麼容易啊,我不信。”上官雲走在段飛前面,“咱們還是趕緊去打聽唐苦醫生在哪兒吧,速戰速決。”
段飛跳到上官雲身前,“傻啊你,唐苦是我們想找就能找到的?我如今跟你這麼一談,你居然還不信我,你以為唐苦有這麼難找嗎?”
“不然呢?整個上海找一個人,而且還一定在世上,難道不難嗎?”上官雲就奇怪了,“你不要因為一個年輕人就把他爺爺想成是唐苦啊,兩個人根本沒一定的關聯。”
上官雲說的話似乎也有點道理,段飛向上官雲投去讚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