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清兒才將臉上的溫度降下,心中慶幸,還好小金子看不到自己的臉,不然真是要丟死人了。
耳邊突然傳來驚呼,清兒嚇了一跳,連忙朝聲音方向望去。不知何時,一匹脫韁的黑馬正衝著他們飛奔過來,沿途衝撞了不少行人。
眼看著黑馬就要向他們撞來,甄金嚇得不輕,連忙拉緊韁繩,試圖躲開危險。然而身下馬匹受驚,根本不受控制,直接將他們二人摔在了地上。然後拔腿就跑,生怕被黑馬追上,兩匹馬展開了你追我趕的詭異競賽。
楚雲聰與他們離得不遠,聽見動靜派人詢問情況。
甄金揉了揉摔疼的肩膀,搖頭表示沒問題。清兒被他護在了懷裡,也沒有受傷。
“小金子,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傷到什麼地方?”
甄金從地上爬起,“沒事兒,就是摔了一下,除了肩膀有些疼,其他地方都挺正常,清兒別擔心。”
小白此時已經跑到了他們面前,“清兒你怎麼樣?我看見你們被摔下來了,你沒事吧?”
清兒搖頭,“沒什麼事,還好旁邊有些雜草,不然真的要受傷了。就是這黑馬著實有些可惡,它一過來,我們座下的馬就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小白道:“你沒受傷就好,至於馬你就不用擔心了,都說老馬識途,你們騎的這匹就認識路,不用擔心找不回來。你還是跟我去坐馬車吧,馬上就要進城了,我們還是進去比較好,免得遇到些登徒子,品頭論足的。”
甄金表示贊同,“小白說得對,進了馬車也安全一些。”
很快黑馬的主人就“哼哧哼哧”跑了過來,一面擦汗,一面啞著嗓子喊,“我的馬!我的馬!我的馬……”
甄金問道:“剛才有一匹脫韁的黑馬,是你的嗎?”
“是的!請問公子,可見到它跑到哪兒去了?我的馬一向溫順,剛才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發瘋了,把我摔在地上不說,還衝撞了不少人。公子您身上還有草葉子,剛才不會也衝撞了您吧?那真是對不住,我向您道歉!”
甄金擺手,“沒什麼事,只是摔了一跤,不過它把我的馬嚇跑了,正追得歡呢。你過去的時候可得小心一點,不然我怕你被踢著。”
“好的,多謝公子!我叫邵採臣,是今年的舉子,那咱們京城見!”
“京城見!”
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進京科考的舉子,瞬間就有了一絲緊張的氛圍。離明安還遠的時候,不覺得科舉離自己太近,如今卻是越來越覺得急迫了。
雖說清兒開玩笑要他必須考上,但也能感覺到他的壓力,如今一個邵採臣,就讓他有些沉重,她能感覺得到。
“別緊張,小金子可是會發光的,這才遇到幾個人,不用擔心的。再說了,如今多認識幾個人,即使不能考上,也能多些人脈。”
甄金暗中憋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我只是有些感慨,若是他的馬找不回來了,他該多傷心啊,畢竟一匹馬這麼貴。”
清兒也笑了,“沒想到你也知道馬是很貴的,我一直以為你心中只有讀書呢。”
甄金反駁,“怎麼可能?我心裡的東西多了去了,不僅有讀書,還有家國天下,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偉大?”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我心裡還有你。但是他不敢,越是面對喜歡的人,就越是謹小慎微。
清兒輕笑,“好了,我知道啦!趕緊再去找一匹馬,咱們該出發了!”
甄金得了命令開開心心另尋了一匹馬,看來清兒心中應是有他的,不然根本不可能隨時注意著他的情況,怕他不開心,還出言勸他。
而清兒則是回到了馬車,時隔三年如今又到了明安,心中難免有些感慨。京城遍地權貴,她的身份勢必要隱瞞下去,萬一被有心人造謠中傷,難免會牽連到爹爹。
伊家在明安是有府院的,但她不能去。甄家就更不行了,和小金子關係再好,到底男女有別。雖說之前說過要住在一處,不過也只是玩笑話,當不得真。所以她只能和小白一起,住在楚家,對外只說是小白的朋友,合情合理。
進城之後馬車一路向北,過了朱雀大街後就分開了。楚大人和程銘將軍要進宮面聖,小白和清兒則直接回楚家。
一開始耳邊還能聽到外面的熱鬧聲,越往裡走,聲音越低,最後只剩下轆轆的馬車聲,和侍衛們的馬蹄聲。